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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京一梦 第15(2 / 3)

先于自己的大脑,她随手捡了一根竹竿子,依旧坐在地上,单手转着那竹竿,转出一手漂亮的月光弧。

那月光弧是冷冷的玉光白色,比浮京阁里任何的珠光宝气还要美,她笑了笑,起身想要舞的更高,奈何今晚的桂花酿比她从前喝的度数高太多,只是几步,她便撑不住了,依旧撑着柱子沿,坐在那回廊上。忽然又看到自己微微发红的手肘,想起今天自己的枪被海唐打落,她不服气,又立刻站了起来,挑着枪花伏低着身子,一圈又一圈地练着。

练到月光被乌云遮住了眼,酒味从东边戏台弥漫出来融入雨夜里,汇聚成一大片氤氲的水汽,驱赶走槐京城城北的厚重,恍惚之间像是造就了另一个江南,兰烛才停了下来。

她回头,在大雾之中看到了那只黑狗。

它匍匐在另一个人脚下,安静的差点要与夜色融在一起,唯有那如墨的眸子,比夜色更暗几分,却映照着东边的灯火。

身边的人站在回廊下,同样匿在大雾里。他如同那只黑狗一样安静,孤寂。

在雾色还未起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的失意,也看到了她的独酌,更看到了她再次拿起竹竿当枪的时候,她身上清冷的月光。那种月光,与孤寂、薄凉这样的词语无关,她能自己享受孤独,品赏孤独。

换句话说,她不怕孤独,孤独也不敢冒犯她。

等到大雾起来,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孤独感又席卷而来的时候,他难以克制地走的更近了一些。

感觉到她在看他,江昱成缓缓开了口,许是过酒的喉口干涩,他的声音带点酣眠刚醒的感觉,低沉的散在雾里。

他混着酒味的声音亲昵又缱绻,像是对情人低语,他说∶

“阿烛,过来。”

兰烛站在原地,未敢上前一步。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了太多酒,听觉变得迟钝。

江昱成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叫她阿烛, 唤她过去。

他醉了,带点暖昧不清的邀请。

兰烛没敢上前,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江昱成从酒局出来。

浮京阁太大,他总觉得太冷清,什么时候戏台上热闹起来了,浮京阁也就热闹起来了。

今天这么多人,应当是最热闹了。

那些热闹,一定能驱赶走古树间的死气沉沉,驱赶走陈旧大院里的腐朽味道。金砖里的每一条缝隙,一定能记住今晚的人声鼎沸,然后在每一个孤寂的夜色里,把这些喧嚣释放出来,耳边就会变的嘈杂又热闹,一定能换他一夜好眠。

可他偏偏听不进去那戏,也懒得搭理来攀附的关系,他只是看戏似的看着面前的五光十色,而后慵懒地抽身出来,抽了根烟。

只有那只黑狗一直跟着他,不声不语,跟他的影子一样安静。

他曾经也跟自己说过,那西边阁楼上的姑娘是只野性难驯的猫,他犯不着为了一只来他墙角乞讨生活的孱弱小猫而生气,气她吃了自己的东西却还想保持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他觉得这流浪的小野猫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也太有些不把施舍的人放在眼里。

所以他选择站在远处,抖了抖手上的烟火,事不关己地高高挂起,他言尽于此,当然希望她好自为之。

可偏偏看到她在那雾气月光下的时候,他又控制不住地偏偏要往前走去,这爱管闲事的样子,真不是他自己熟悉的风格。

许是酒意作祟,他唤了她的名字,像是认识许久的人一样,叫她阿烛。

兰烛这边,却是未敢再进一步。

她手里的竹竿无处安放,她前后藏了一遍,最后还是捏着钝处把尖锐刺进泥土里。

手里没了东西后,反而比之前想象地更无措,兰烛能做的,只能是抬起眼睛看他。

她慌乱的样子倒是引起了对面的哂笑。

他重新点起手里的火,没上前,只站在她两米远的对面,慢条斯理地说∶“曹荣光老师退休后回了槐京城,过几天是她寿席,你要不要去坐坐。”

兰烛听到曹荣光的名字,眼睛突然就亮了,她重新确认到,“曹老师?是曹荣光老师?她从美国回来了”

说起曹荣光,梨园里无人不知她的存在。十二岁那年凭借一场《锁灵囊》,愣是将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的细腻情感演绎的淋漓尽致。十五岁破格被评为国家一级青年演员,等到十八岁在国内大火,发展到一票难求的时候,她却毅然而然出了国,全身心公益地投入国外不成气候的民间戏团。临行前,召集梨园世家子弟,誓要扛起国粹发展的大旗,让中国京剧走向世界。行业内论唱腔身段,论品性风骨,无人敢于之比肩。

别说是受她指点两句,哪怕是见她一面,也比得过沾点神仙的琼浆玉露了。

江昱成“嗯,还不算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曹老板的名号。”

兰烛“曹老师享誉中外,是铁铮铮的风骨人物,谁要说没听过,都对不起身上的这身行头。”

江昱成“那你想不想亲眼见见这风骨人物”

兰烛眼神里的神采更为聚集,她抬头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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