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杆往前,打掉了海唐拦着的半枪,“我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本来就属于你的?不就是靠着戏楼胡同吗?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进的戏楼胡同的,是靠你那个为了自己儿子可以出卖自己女儿的父亲,还是靠你那个为娼为盗早就被槐京梨园赶出城去的母亲!”
海唐咄咄逼人,句句都直逼兰烛的要害。
兰烛有一刻的恍惚,她以为偌大的槐京城可以不问出身容纳她所有的过去,却没想到有人已经把她的来龙去脉打听的一清二楚。
为娼为盗四个字,像是重重的大山,压得她心口缺氧,手腕无力。
“你真当槐京城这么好混吗,我爷爷生意做的这么大,梨园里的关系脉络铺的这么复杂,我一步一步尚且还走的小心翼翼,就凭你?你有什么,可笑的天赋吗?你凭天赋获得过最高学府的准入许可吗?获得过正儿八经的科班教学吗?获得过名师的指点吗?就凭你所谓的天赋,我告诉你,槐京城那么大,最不缺的就是自诩有天赋的人”
海唐一字一句,直戳人肺腔,兰烛只觉得胸闷气短,眼下眩晕一片,脚下失去重心,枪没拿稳,再次落在地上,红色的流苏散成一片,触目惊心。
”我的枪法是王角亲自手把手教的,你打不过我的,记清楚自己地位,哪怕不是今天,你也必输给我”
话音一落,海唐收在手里的红枪一出,直挺挺地朝着地上的人的出枪。红缨枪如一只带着红光的箭,势如破竹地割裂开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就要往兰烛脸上飞去。
兰烛发梢凌乱,想要躲开却避之不及,眼见那飞箭对着眼珠子就要过来,门一开,兰烛身边的红缨枪被拾了起来———
而后,一道身影从她身后出来。
那身影几步上前,一个飞踢踢回了海唐的枪,直愣愣枪头调转着地险些砸到海唐。
海唐十分震惊地看着来人,不敢相信又着急忙慌地拿起手边的un,却被来人先一步拿走。
她手握长枪,身影矫健,直接一个原地翻身,转枪瞬间用枪头撬走了海唐的枪。海唐那枪跟脱了皮的蛇一样,仍由来人的枪头拨弄,缠绕在另一杆枪头旋转,一杆枪带着另一杆枪舞动,愣是没让海唐碰到边。
她抛起枪,再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右手握住海唐那杆,左手握住兰烛那杆,直指着海唐的喉头,好似手上的力道再不注意些,这道具枪也能捣鼓个血溅当场来。
虽是戏曲道具,枪头未开锋,但到底还是尖锐,再加上乌紫苏刚刚进来的那一套动作,懂点戏曲的都知道,那是正儿八经的刀马旦出身。
比起她,海唐那点糊弄人的技术,就是班门弄斧。海唐一瞬间被吓的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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