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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京一梦 第5(2 / 3)

个。

抹着白脸扎着头髻唱戏打扮的人鱼贯似地出入,蟒、帔、靠、褶、衣……文戏舞戏,全式全样,刀剑斧锤,应有尽有。

兰烛想,许是嫌弃她太无趣,江二爷把剧团叫过来热闹了。

等到那些人都进去了,那院子的大门就缓缓合上了,宛如七月七的时候阴曹地府按时开放的鬼门,过时不候,里头的人,声色犬马,而留在外头的人,继续忍受人间六苦。

兰烛掏出火机,从地上捡起几根掉落的烟花棒,点燃了那烟花棒,烟火像星火一样散开。

江昱成一个电话,让剧团的团长叫了一帮角,大过年的过来唱戏。

他虽觉得徒劳无益,但好似那一帮人涌进来,就能把这院子的孤单感驱散走。

京剧日渐式微,但唯独在淮京城,却是顶流。

这也不怪所有学京剧的都挤破了头皮来槐京城。

只是唱再多,他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听不进去了。

戏唱到一半,江昱成夹着烟,从里头的隐门出来,站在雪地的阴影里抽烟。

里头在唱贵妃醉酒,唱到最后,贵妃没等到心上人,翻了水袖,右手抬高,左手持平,腿腰并用,面朝上,宛如一条卧在水底的鱼。

江昱成站在那扇门旁,听着里头的咿呀婉转,眼神却落在外面的人身上。

她没走,绕出隐门出了墙,走上后门的桥头,站在那儿,踮着脚尖望着戏台。

长发披在她肩膀上,她肤色比月光比雪地都还要白些,微微仰头,眼里星光点点,全是最纯粹的向往,跟刚刚在房里跟他咬牙切齿的抗衡完全不一样、

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她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江昱成忽然就想到了她刚刚阖着眼,青涩地回应自己。

江昱成捻断了手里的烟,倒是有些分不清,哪一场才是戏了。

等到巷子里的人家都把辞旧迎新的春联拆了,高高悬挂的红灯笼撤完了,冬日的雪不再下了,兰烛也没有再跟江昱城打过照面了。

她依旧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早起练功,日复一日,偶尔也看到江昱成从门庭回廊上穿过,却再无跟他有过半句交谈。

直到林伯小心翼翼的措辞着,兰烛才知道,她该搬走了。

林伯似是很不好意思,想起他从前对兰烛说过,她应该会一直住在这。

他觉得这姑娘,跟从前的姑娘,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但是人老了,见的人多了,看人上就有了直觉。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那天却意外地跟她说她能一直住在这儿,如今到了要去剧团的日子,二爷也没发话,看情况,是没看上。

于是林伯来的时候,就有些惴惴不安。

在赶人走这件事上,他不是没有经验,也遇到过几个难缠的小姑娘,哭着喊着怎么撵都不走。

倒是兰烛只是听他说了开头,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省去了他要给她胡诌个中原因的时间。

她简单的把玄关处的东西一包,拎起她来时的那个军绿色袋子,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站在林伯身边,“走吧。”

“您收拾的这么快?”林伯有些吃惊,他消息刚带到,兰烛不过五分钟就收拾完了,他再往里头看,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光洁的地板上一尘不染,家具装饰品都如她未曾住进去一样恢复如旧,她全部的身家好似做好准备随时待命下一刻就要举家搬迁。

兰烛心知肚明,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没有青蛇一角的事情,她也不该住在这院子里。

林伯于心不忍,帮兰烛把东西提到了门口,“兰小姐,我给您打个车。”

“不必了林伯。”兰烛拒绝。

林伯见她坚决,便不再多言,欠了欠身,进了屋子里。

兰烛留下包裹在门口,出去拐了两个巷子口,才在杨柳河旁看到了缩在绿色三轮“田鸡”车里睡觉的师傅。

她敲开门,司机师傅不情不愿地拉开门,一听到她报了地址,把往袖子一插:“二十。”

“二十?二十打出租也到了吧?”兰烛吃惊。

“您真会开玩笑,小姑娘,您也不看看这是哪,这是槐京城,真何况这正月都未过完呢,我都没跟您要过节费。”

兰烛轻轻叹口气,“那就二十吧。”

她让司机师傅跟她回去取东西,司机师傅看到她那么大个包裹后当即就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她住这么有钱的地,还要嫌弃他这种穷苦人家开价高,当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兰烛没理会他这些闲言碎语,她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冬日的寒风从三轮车用透明胶勉强粘好的窗户破损处灌进来,拼命地钻进人的脖子里,裤筒里……那种凛冽削的感觉才真实地宣告着烟雨朦胧的江南已成过去,过去和现在中间终究是隔着两千多公里的距离。

江南,未曾下过这么大的雪。

兰烛按照林伯给的地址到了剧团之后,找到了那管事的副团长。

他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院子里“舞刀弄枪”练基本功的戏剧团演员,扫过兰烛递过来的折的四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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