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父便知道他这孙子,这一年两年的也催不动,许是不爽着他的催促了
“祖父,大过年的,这是好事,您动什么气。”江昱成说完,兀自朝着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江昱成的父亲江寰这时忍不住责备到:“昱成,怎么跟你祖父说话的,你跟录录的婚事,迟早是要定的,两家人当年围着一张桌子吃了三顿饭,不都是为了两家人好,婚当然是要结的,但是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草率。”
江昱成:“怎么,这事您还有劝我的立场呢?我不过是着急了点,但总比您当年连证都不敢领像个男人吧。”
“你!”江寰脸色大变,“你是不是存心的,我就说不该叫你回来吃饭,你存心就是要把江家的人都气死了你才算消停是吧。”
江昱成惨淡一笑,“怎么,您敢做,不敢让别人说?江家这会,还轮不着您来当家吧。”
“爸!”江寰转头对着江家老爷子说道,“你看看你养出来个什么东西,这明明就是只狼崽,要我说,他就不该进这个家门,您还把江家的产业都交给他打理,我还活着呢,我是您亲儿子,他如今只不过是小有成就,就敢这样嚣张,您要是再由着他,咱们一众人,迟早被他全数赶出去……”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声把一屋子的人都震住了,江寰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半边脸,看着江云湖,像是在确认刚刚那中气十足的一巴掌是不是老爷子亲手打下来的。
江云湖:“够了!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
江寰不可置信的反问:“您打我?我还是不是您儿子?我还是不是江昱成他爹?”
江昱成不合时宜地笑了笑,“您说的有道理。”
他转头,语气轻浮又挑衅:“赵小姐,要不明个咱俩结婚的事先拖一拖,我先去做个亲子鉴定?”
江寰气得跳脚,指着江昱成的鼻子骂,江月梳和他那个未婚妻在一旁拉着暴跳如雷的江寰,江家老爷子拂袖而去,回到卧室里一言不发,只有江昱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品完了一杯酒,再抿一口白茶,好似这一切,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钟声已过十一点,屋外,新年的礼花陆续开始绽放。
屋内,父子撕裂,唾液横飞,骂声在耳边远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和分裂。
江昱成许久之后才从凳子上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雪地里。
司机从屋子里追出来,带着他的外套问他去哪,江昱成仰头,看了看漫天绽放的礼花,最后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司机有些犹豫,浮京阁做事的人都已经回家了,二爷这会回去,怕是连个端个茶倒个水的人也没有。
只是江昱成上了车之后就一直阖眼,司机也不好多问,只能一股脑儿地送他去了戏楼胡同。
江昱成没让司机从后门进,而是让他把车子停在了前门那条胡同口处。他说他想走走,醒醒酒。
司机连忙从车子拿了一把伞,江昱成挥挥手,没拿,独自一人走向雪中。
昏暗的路灯把雪花拉出惆怅的影子,凄凄惨惨地缠绕在路人的肩头久久不肯散去,江昱成顺着那排列错乱的路灯往雪深处走去,却在道路尽头看到了一个人。
她穿了件红色的羊绒斗篷,老旧的款式土掉牙了,这些年都不兴穿这种样式的。那身影似是蹲在地上,半身的红色匿入雪夜里,宽大的斗篷帽子盖住了她的脸,一动不动地缩在那儿,像是个红色的毛绒球。
听到声音,她迅速转过身来,抬头的时候斗篷帽子掉下来,江昱成看到了一张不怎么熟悉的脸,眉眼冷峻少有表情,只是她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把眼神放在哪儿好还是显露了她的慌乱。
她舔了舔嘴唇,像是从嗓子眼吐出来几个字:“江……二爷,二爷好。”
她的声音倒是很有辨识度,江昱成想起来,她是昨天那只鸟。
他不由地问了一句:“你在这儿,做什么?”
兰烛有些无奈:“我……我想出来看看,想回去的时候,它一直盯着我。”
江昱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门后面看到了貔貅,它一边摇着尾巴表示对江昱成的欢迎一边又警惕地盯着兰烛,龇牙咧嘴地发着警告。
“貔貅。”他一唤,原本纠结的貔貅此刻绕过门槛,过来他身边。
兰烛让了让,江昱成就看到地上散落的几根烟花棒,见江昱成眼神落在那燃烧殆尽的烟花棒上,兰烛连忙捡起来,解释道:“我没有在院子里放,我在门口放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才有了一些神色,那剔骨的白才突然有了灵动,虽然很短暂,但是很诱人。
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庭院里,唯有她眼里的光彩,勉强算的上是点人气,江昱成莫名想要听她多说会话,看到她说话,好像能看到一朵花绽放在枝头。
那花才含苞,实在是太嫩。轻轻一掐,它应该就能被掐出汁水来。
那汁水足够在这种夜里,解除一个旅人的疲惫,安抚一个男人的燥动。
江昱成倾身,握住她白皙的手腕,把她往上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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