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次谢然头都不回真的跨步离开了厨房。
“我去锁门。”冷诺丢下算盘,转身看了眼林枫,也跟着谢然进了院子。
穿过院子一直走到门口,要关门了,谢然才叮嘱道:“林枫就是服了烈性药,也是个温柔痞子,照顾好他,别把他当疯子。”
“谢然,你就不怕他知道了骂你卑鄙么。”
“你都没骂我,我还在乎他么。他天天骂我,都习惯了。”谢然邪笑着从外面推上了门。
见冷诺没动,隔着大门,谢然又叮嘱一句:“你若是想好了,就早点儿进去吧。林枫也是个男人,别让他太难受。”
冷诺插销一横,直接把大门锁了。
她并不赞成谢然的做法,打心眼儿里不会赞成。
但这一次,谢然明摆着就是为了撮合他们,就算是错了方法。
这一点,冷诺也清楚。
其实从嫁到林家的第一晚,她就做好了所谓的思想准备。
不就是夫妻之间那些事儿么。
既然嫁进林家是自己决定的,这也没什么要去特意抗拒的。
在冷诺看,有了身体上的相织相嵌,增进了两个曾经陌路人心里的相牵相挂,这才该是真正的夫妻相伴。
反而嫁给林宽了那么久,从一段婚姻里走了出来,她还是没有真正感受过这种对彼此亲密无间的依赖。
她干脆一咬牙,快步回到了厨房。
掀开帘子,林枫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了。
“我、来洗碗吧。”冷诺放下帘子,咬着嘴唇,硬是挤出来的一句生硬的话。
“丫头,你这一路回来都没歇上脚。去睡吧。下午,我把被子也换成秋天用的夹层被子了。要是冷,你就自己再加一层毯子。”林枫已经开了水龙头,边冲着碗边说话,并没转身。
“还不急,我还没洗漱呢。”冷诺低下了头抿上了嘴唇。看见账本旁边多了一张小纸票子。
“丫头,家里没生炉子,这个时候洗澡容易着凉。咱们身后的大众浴池明天一大早开门你就去,澡票我给你搁在桌角账本旁边了。”水龙头的水哗哗作响,林枫提高了声音。
冷诺一听才惦记起来她进门那会儿嚷着要洗澡的事儿,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张澡票,她只是把澡票夹到了账本里,随口答应着,“行。知道了。那我先、”后半句先去刷个牙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身后叮当一声脆响。
盘子落在了水池里,老式儿的洋灰水池子,一声脆响之后,一下子就摔碎了。
冷诺闻声赶回来,她近乎尖叫,“啊,林枫你手上有血。”
就算林枫把手伸在水龙头下面任凭冷水冲着,也能看见冲淡了的绯红色血水不断从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淌下来。
“没事儿,刚刚手滑了。”林枫声音低沉,他并没有关上水龙头,也没有挪开鲜血还不断涌出来的手。
“林枫,你得止血啊。我来帮你……”
“别过来!”林枫突然近似低吼。
“可是,你。”冷诺被林枫一喊,惊讶中不自觉的顿住了脚步。
“你走。现在就走,关上门,睡觉去。别过来!”这声声嘶哑如咆哮的声音,已经不是商量的口吻,林枫把脸转向了另一侧,完全背对着冷诺。
冷诺顿了顿神儿,她抓起了桌子上的白手巾,没有停在原地,轻轻挪着脚。
转眼间,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水池的旁边,一伸手水龙头被她关上了。
林枫猛一转身,扬起手就要躲开。
可冷诺比他更迅敏,她抓起来林枫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在涌泉一般继续流血不止的手掌上缠上了毛巾。
一圈又一圈,直接缠成了绷带一般紧箍。
等再一次紧紧抓住了这只手臂时,冷诺抬起头迎上了林枫一双比手掌心涌出的血还要绯红的眸子。
深邃的眉眼,此时也在灼烧,即便只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腾起火焰的温度。
“丫头……”林枫嘶哑的嗓子只能硬挤出这两个字。
冷诺察觉得到,他恐怕再说不出话来了。
回屋
“别过来!”
林枫没再发出声音来, 但曾经书房里并肩至今的冷诺只看一眼,便从他艰难启齿的口型里读出了这三个字。
冷诺隐约间察觉到了谢然在林枫酒里加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她十分后悔的是, 没有拦住林枫, 让他喝下去了那杯酒。
然而, 她万分后悔的是, 没好意思开口问清楚谢然,这是个什么药,什么药效, 怎么个解法……她一无所知。
冷诺是个全能的建筑师, 却不是个万能的医生,仅仅作为普通人的直觉告诉她林枫现在一定是难受极了。
林枫闭上了眼睛, 深邃的眼眶旁溢出来了刻刀掉出来的鱼尾纹。
紧锁的双眉下面, 眼角窝里每一道皱纹都是痛彻思痛的用了蛮力。
林枫另一只没有割破的手,就那么按在了水池子边上,拳头上指根的棱角凸起, 仿佛一架固定在了水池子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