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这才在身后的床上拉长了语气:“行了。林立没住校,明天还得早起。你们都出去吧。”
林立向来爽快明了,做事说话都不像他两个哥哥那般隐晦难懂又拖泥带水。让出去,就推门出去了。
可是,一出门,林立就停下了脚步叫住了要上楼的冷诺。
他双手插在胸前,站在了楼梯下面,仰视着她,口气不轻:“冷诺,跟你问个事儿行么?”
冷诺心里一咯噔,但还是佯装无所谓,“有什么就直接说。你刚刚插班进红旗,课程还跟得上?”
明明嘴上让林立直接说,她却不自觉地打起岔来。
“冷诺,今天不说学校的事儿。大哥,我来照顾,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从进了林家,我叫过你六姨,也喊过你二嫂。不管你是我哪个哥的嫂嫂,我都敬你担心你。但你能别跟我隔着个心眼儿么?”林立抬起头,白炽灯下一双凛冽雄劲的眼睛望着她,清澈如水,黑白分明。
对上这样一双明亮的眸子,冷诺气场上先短了三分,她扬了扬嘴角,“你一个上学的高中生。别学着这么老成。都一家人,有什么好隔心眼儿的。”
“冷诺,别那这种话来跟我打马虎眼。高中生跟你差不了两岁。大哥的腰,肯定跟我昨晚踢那一脚有关系,我心里清楚。所以,照顾大哥,我会尽心无二话。可是,一码归一码。二哥对你是一片真心。你若是负了他,我也看不下去。”林立在胸前换了下交叉的双手,每句话说的都有板有眼。
冷诺刚刚还有些内疚,听见他后面这句,冷诺眼睛里尚存的温情瞬间结了冰,“高中生,如果想把你自己当回事儿就别在这儿跟我装灯。我跟你二哥已经离婚了。在他眼里,我无非就是你们林家买来照顾林枫的保姆。”
林立嘴一咧,夜色里露出颗獠青的小虎牙笑得阴冷,“姐,喊你声姐,是冲着你比我多活两年。没想到你这么幼稚可笑。二哥说给你听的你没记得几句,他说给外人听的你倒是记忆深刻啊。”
冷诺这次可是来气了。
林立也是上来脾气了。
平日里有林枫林宽在家,他们俩都有人护着,有人管着。
两只平时爱晒太阳的温顺猫,此刻都成了万圣节夜里的魔抓黑猫,伸出利爪,嘴上都不饶人。
冷诺挑起丹凤眼角:“呦。小弟弟,看你喊声姐姐。我提醒你,你这个多情的二哥现在怀里抱着他的新婚妻子在入睡呢。不过,他倒是睡不踏实,呵呵,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林立上前迈了一步,跟冷诺只隔着一节楼梯,两人发梢相对,四目直视。
冷诺没等他开口,毫不示弱,“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你翻翻地理书,进藏还没有火车。他们现在刚刚下了硬座铁皮火车。正坐上长途大巴在路上搭肩搭背颠簸着呢。”
冷诺刻意把话说狠了,说难听了,其实不只是说给林立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然她好不容易包装好控制好的情绪会瞬间土崩瓦解,好像刚刚垒起来的一堵水泥墙,瞬间遇到倾盆大雨立即和成一片稀泥。
她只能让自己在烈日下暴晒,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堵水泥墙迅速干涸硬实起来。
“基建狂魔。怪不得谢大哥叫你狂魔。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二哥栽在你这儿,我真替他不值。算了。”林立再开口,就是更难听的话了。
他忍了。
不是因为他斗不过眼前这个犀利小女人,而是,他看过林宽一次次把眼前的女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着,他清楚这是二哥心尖上的女人。
只要是二哥看上的,他就要为二哥守护好。这是他的底线。
见林立没说话,冷诺还在暴风雨里布雷打闪,声音还高了几分:“算了?说够了就算了?你大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学好数理化,张嘴再说话。不懂就赶紧滚回去好好学习。”
林立吹了声哨子,喉结轻抖,不打算再跟她争执下去。
看了看眼前的冷诺,脸颊粉盈,眼底绯红。林立有些后悔是不是话说重了,退后两步,垂下了眼睛。
正踌躇僵持着。
“冷诺,进来!”刚好屋子里林枫沉着嗓音把冷诺喊了过去。
补课
冷诺不情愿地推开了林枫的门。
这个节骨眼儿上, 林枫喊她,冷诺动动脚指头都猜得到,无非就是听见了她跟林立拌嘴, 要出来做个拦架调停的好大哥。
“怎么还有工夫跟林立吵起来了呢。”果然, 林枫开口就是拐着弯责备的语气。
冷诺爱答不理地只随口答应着“是”。
林枫躺在床上, 人动不了, 但声音清晰明了:“丫头,你真的了解铁路工程么?记得昨晚你提了一嘴冻土消融的事儿。你在哪儿听过的?”
冷诺恍恍惚惚之间,一心以为林枫会因为她跟林立刚刚吵了几句嘴, 婆婆妈妈继续给她做思想工作。
突然换了正经话题, 她竟是一下子没跟上。
冷诺打了个恍惚,搬了把凳子, 重新坐在了林枫的床边, “林枫,你刚刚说什么?我不跟林立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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