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成全你。”
“你,你想干什么。”对着拿着刀子的冷诺,张梅霞猛然后退一步。
“帮你呢。躲什么。”冷诺说着话站起了身,酒瓶子的酒都浇在了刀背上。
“新娘子喜欢天黑,你看,正如你所愿,天,这就黑了呢。”冷诺握着刀柄,身子没动,朝着墙边猛划了下去。
吱吱,咯咯。刀尖划过砖墙的金属撞击声。
冷诺语落。刀声钝住。
刹那间,
整个天棚百盏灯笼瞬间灭了。
全场一片唏嘘。
前排大喇叭喊了起来:“大家别慌,一定是停电了,这就找人查电门了。马上就……”
马上就好还没喊出来。
砰,砰砰!叮当呼咚各种碰撞声响声了打击乐器的交响乐。
宛若鞭炮轰响般连缀了起来。
“灯笼,不,篷子掉了!”瞬间,尖叫声跌宕而起。
黑暗
篷子掉了。
真的是两栋老楼之前撑起来的绿帐篷如成群的乌鸦一般滑落下来。
篷子下面挂着灯笼, 寓意着百年好合的百盏灯笼。
整条街陷入的不只是黑暗,是恐怖,更是惊悚。
虽然纸糊的灯笼, 篷布的帐子落下来都不至于砸死人。
可是, 这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是整条街唯一的照明。
尖叫声叠叠高起。
邻里邻居里, 几十个老人的叹息声, 孩子的嚎哭声,一次次掀起来了这原本就翻腾的飓浪。
“火!快,救火!”突然有人扯着嗓子高喊。
声音盖不过全场, 但冲天火光却瞬间让整条街陷入了灾难般的悲鸣中。
十几个煤气罐堆在一处, 刚刚还吊着烤鸭的炉灶。
正在红红火火炒着新婚全家福的油锅翻了。
这火不扑灭,会出事儿。
不用人喊, 在场的每一个人刹那间都看得明白。
转瞬, 几个高帽子的厨师们也扔了手里的炒勺,像点燃了一串鞭炮一般握着耳朵拔腿就跑。
火苗子蹿了起来,又两个人多高, 可真是越烧越旺, 红火冲天了。
逆着逃窜的人群,只有一人,在通天火光中,仿佛浑身绿色战甲的十字线, 在桌子之间腾空跳跃。
是绿军装的林宽, 冷诺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双手捂住了嘴, 怕失声喊出来。留着缝隙, 留着视线, 终究是没闭上眼睛。
绿色十字线一把扯下来悬在空中的帐子,朝着炉灶的熊熊火焰就扑了过去。
火焰像是被霸道地生吞了下去。
转眼间, 整条街又恢复了不再宁静的黑暗。
而那个一身绿色的扑火英雄也好像一道幻影,转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从灯笼熄灭,到帐篷塌顶,到火苗蹿起,到再陷黑暗,前前后后不过分分钟。
这还哪里是一场婚礼,线性递增的只有满街的恐惧。
东西还在噼里啪啦的从桌子上往下掉。
见火苗灭了,很多人舍不得这一桌子饭菜,早就带了饭盒来。
这会儿跑掉了,就没法往家里带了,所以干脆抱着头躲在了桌子下面。
冷诺刚刚握着刀柄的右手缓缓拿到了桌子上面。
看着杀猪般尖叫着跑开了的新娘子,她依然坐着没动。
帐篷竟然会在灯笼熄灭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掉下来,冷诺需要消化一下眼前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用刀口划破了旧砖墙边一个插座,金属钻出来的火星子靠着酒精一燎,烧掉电闸是小儿科手段。
可是,这帐篷……冷诺脑海里反复回映着这短短几分钟的来龙去脉。别说跑了,她连动都没动。
她坐的这张桌子没因为贴着墙根儿,就能幸免被砸。
头顶的帐篷带着铁钩子顺着墙边虽然迟了些但还是滑了下来。
桌子上的酒瓶子倒了,杯子碎了,几道菜碟也被掀到了地上。
偏偏冷诺的身边安好无损。
她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谢然,开口道,“谢然,你刚刚没看见……”
“冷诺,是我。”低沉刚劲的声音就在身后,无比熟悉,“怎么还坐在这儿愣神儿。天黑了,早点儿回家。”
冷诺仰着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皎月看清了她头顶上方这张脸。
是林宽。
正是林宽。说好了今晚不要被他看见的。
身后的林宽却为她托起了帐篷,托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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