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有些”,竟然是一百多。
明显杨师傅昨晚组织现场工人排时间,要处理牛栏河的事儿传开了。
可见,这牛栏河比传说的还要可怕,不止又脏又臭又累不赚钱,还跑人……
冷诺有些微上火,但已经定下来的事儿,她绝不是那个翻来覆去的。
“赶时间?那来早市儿吃什么臭豆腐串。”冷诺很不领情,冲着林宽小小抱怨了句。
“嗯?如今的牛栏河,虽然让人痛心,真就是沼气熏天。比刚刚的臭豆腐串还臭。吃完了再去,你就不会觉得牛栏河那么难以靠近了。”林宽的理由总让冷诺悄悄想擦把汗再扶额。
“噢,那该多吃几串了。”冷诺想着林达走人的事儿,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
“我去,你还真信了呐。行,我以后还带你来。”林宽跨上了摩托,一转身,“给,拿着。”
“什么?”冷诺接过来了一条银色锡箔纸包着的薄片。
“泡泡糖,嚼着的。”说着话,林宽一转身——噗、啪。
跟冷诺吹了个泡泡,又咬碎了。
本来说的哪件事儿都是正经又焦虑的,被他吹起来的粉泡泡一下子给浇灭了。
冷诺眼睛一瞪:“林二弟啊,你都几岁了?”
林宽拧着腰,转过身来,头盔里面眼睛似乎是被头盔给压弯的。
但细看眉眼弯弯不那么严峻的一张脸,竟然还挺可爱。
林宽一把从冷诺手里夺回去泡泡糖,帮她拨了银色锡箔纸,露出粉色的薄片。
他把粉色的薄片,轻轻送在了冷诺的唇边,“林二哥比你大八岁。乖,张嘴,甜的呢。”
刚刚还硬实的粉色小东西,到了冷诺的嘴里,真的化了。
化的软软的,甜甜的——让人舍不得去咬碎它。
吐泡
等林宽再次停了摩托, 一转身把手放在了冷诺的下巴下面。
冷诺自己摘了头盔:“你又干嘛?”
“你的泡泡糖呢?不会咽了吧?”林宽也摘了头盔,手里还垫着刚刚那张锡箔纸,叠成了整齐的四方形。
冷诺把已经没了甜味儿的泡泡糖顶在了上颚里:“我就不能吐了?”
林宽微微皱眉:“80年代的文明女青年了, 还随地吐?要上工地的女人了, 吐个泡泡糖怎么扭捏起来了。”
冷诺心中尖叫:吐泡泡糖不别扭, 可把它吐在你手里能不别扭嘛。
虽然林枫是个自诩的疯子, 冷热不定,喜怒无常已是常态,但无论建筑设计, 还是人情世故上, 从来交流没障碍。
到了林宽这里,似乎也是冷热不定, 但冷的时候冷若冰霜, 热的时候又是一壶滚烫的开水。
冷诺想:这、严重交流障碍,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直男反应。
冷诺不情愿的慢吞吞吐出来了泡泡糖。
谁想这泡泡糖偏不争气的粘在了牙上,吐在嘴边掉不下来了。
林宽嘴一咧, 笑的痞:“小姑娘, 你会‘噗’么?”
林宽说着话工夫,隔着锡箔纸,已经启开了冷诺半合着的双唇,用手轻轻一捏, 把粘在嘴边念念不舍的泡泡糖取走了。
等他又把锡箔纸折了两下, 把泡泡糖完全包了进去, 冷诺冷着脸赶紧伸手一把夺了过去。
林宽:“呦, 姑娘家这么凶?”
冷诺:“这么多废话。不赶时间了?”
林宽把摩托停了下来。
果然到了牛栏河边, 即使在这个晨练的时间,周围竟也连个散步的人影都没有。
家附近的小公园, 每天清晨,为了抢占树上的枝子,遛鸟挂鸟笼的大爷们都几乎要打起来了。
这河边宽敞无人,远看河面上烟雾缭绕,仿佛一条冥河。
林宽手指着横在前面的棕色河流说道:“冷设计指导,这就是牛栏河了。十年前还是清澈见底,全长282公里,始于西北,流向东南。入黄海口……”
冷诺打断了他:“林枫说的不错,你这背书能力还真不错。”
林宽打住了:“你刚刚说什么?我大哥告诉你的?他跟你还聊这些?”
冷诺脑袋一歪,装作不知:“你刚刚说,这条河源头是哪儿来着?”
林宽突然一伸手,冷诺无意识的猛一躲。
他只是把手放在了冷诺的头顶,摸了摸冷诺的脑袋:“冷诺,别这么怕我。我只是想知道大哥的病情。我是个医生。他是能正常说话的,对么?”
冷诺记得清楚,林枫叮嘱过她,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儿:多言毋庸。
在建筑上,她需要林枫,林枫和林达也更需要她。
她也更清楚林枫是个说一不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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