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能再缓缓么?”冷诺扯东扯西的顺口就来,倒算是合情合理,又是商量口吻,林宽把她送到屋门口,没有立即答应,但也没强硬坚持。
“六姨睡吧,我今晚在家。你脚伤没好,明早不用早起。”说完林宽才关上门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了,冷诺的精神头完全不在屋里,隐隐听见楼上安静了,她还是轻手轻脚跑出了屋。
晚上那会儿,只来得及看了眼林宽的图纸,还没看到林家老爷子的原图。
这次,她径直来到了书房,只开了盏台灯,很快找到了北港大桥的手绘原图。
这张建筑图纸可是跟林宽的建筑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宏观图雄伟壮观,细看构图精准,细节精湛,的确是张令人望尘莫及的大手笔杰作。
右下角还有个小小的铅笔署名——林子江。
虽然跟这个画稿的原创林子江只有葬礼婚礼上的两面之交,如今作为林家没过门的儿媳,他也只能算名义上的公公。
可是看到这张图,冷诺也难免惋惜,这么个建筑豪杰便折损了。
看得出神,没一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
冷诺不曾察觉,直到听见门口有轻轻的铁索声。
冷诺猛一回头,整个人冷不防猛的打了个哆嗦。
“嘘!”林枫食指放在嘴边。
“小丫头,你能看懂?”不喊她六姨的林枫,目光并不呆滞,眼睛里是有光的。
“嗯。”冷诺点点头。
“你会画图?”林枫眼角微抬。
冷诺继续点点头。
“晚上来画,我帮你看看。现在,回屋睡觉去。”林枫指了指楼上,“阿宽醒了。”
冷诺也听见了楼上有开门声,她会意的眨了眨眼睛,蹑手蹑脚又敏捷地溜回了自己屋里。
其实,盯着原图看了一宿,冷诺早已有了明确的构思,甚至在选材和建造法上也有了改善的主意。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是北港大桥的英姿飒爽。
北港
一睁眼,天已大亮。
把冷诺吵醒的还是窗外林立的嚷嚷声。
“哥,你干嘛非让我去叫,人家女孩儿前一天没睡好,这会儿懒个床那是生理需求……”
之后又是啪一声,也不知道这一下子是不是敲在了林立的后背上。
冷诺已经换上衣服坐了起来。
“六姨,吃饭啦!”
“就来啦!”
林立跟着冷诺两个人隔着门喊。
冷诺已经站了起来,拉开门正要出去,门一开,竟是林宽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盆子进来了。
新婚第一天,那是事出有因,这平白无故的就给她打洗脸水来,冷诺并不打算领林宽这份情。
冷诺:“我自己出去洗脸。”
林宽:“嗯。我是来看看你的脚的。”
林宽不由分说,捧着盆子往前走,这架势如果不给他让步,感觉能被他推倒。
冷诺倒退两步,被林宽的气势逼得太猛,一下子又退到了熟悉的床边坐了下去。
林宽已经蹲下身子,也不吱声,把她刚换好的袜子给脱了。
冷诺一着急:“喂,你就不能说句话?这算干什么?”
“有些消肿了,可以热敷了。”林宽压根儿就没抬头看她,把手先伸进盆子里试了试水温,接着就把她的左脚给按了进去。
烫!
早春的屋子还凉着,冰冷的脚一下子伸进热水里,冷诺不禁打了个哆嗦,想把脚拿出来,却被按住了。
林宽没抬头,“是你的脚太凉,水不热。”好像是跟水盆子说话。
一句话,对冷热的个人感觉也被他霸道的遮盖了。
片刻之后,果然,烫在盆子里的脚,从下到上透着暖和气,疼痛感好像就这么跟着消失了。
冷诺正舒服着,却发觉林宽的手已经在脱她右脚的袜子了。
“干嘛?我右脚好好的。”
“你在家都是两只脚分开来,一只一只洗?”明明是林宽强词夺理,抬起头还强硬着目光。“一起烫烫,解乏。”
就算是后来有了足浴,冷诺都不习惯别人给她洗脚。
冷诺推开了林宽的手,“这个,我自己来。”她自己脱了右脚的袜子,挽起了裤腿儿。
两只手都只顾着右脚这么一阵功夫,林宽已经在她的左脚上霸道地按摩起来。
“放松下,你这脚底的筋都绷着呢。以前我也经常给爸洗脚。以后没机会了。”林宽死活不抬头,这次又好像在跟冷诺的左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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