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的就挤出这么一句来。
冷诺真后悔问他:这哥俩,一个听不懂人话,一个不说人话。
“那我走了。”冷诺转身要去收拾,却被林枫按住了脸盆。叮叮当当,几声铁索撞击瓷盆的声响过后,林立已经又蹦着进来了。
“六姨,我来!”说着,林立已经把地上打扫了,桌子上的东西也都塞进了脸盆里,红木八仙桌子上一擦,敏捷的推着冷诺出了门。
“六姨,”一声叫得比一声甜,“你念没念过高中?”
“嗯?有事儿?”这种小孩子心思,冷诺一眼就看穿了。
“三角函数,你会吗?”林立问的小心翼翼,生怕难为了她似的,还补充了个台阶,“其实,挺难的,不会也没事儿。”
冷诺乐了,建筑是本行,别说辅导个考高中的,就是微积分考奥数的她也来者不拒。
“你六姨我,最擅长的就是数学啦。你要是找到能难倒我的题,我给你做好吃的。”冷诺满是自信的拍了拍林立的肩膀,想着家里有个能好好说话,又开朗单纯的少年,正好有个机会拉拢下,或许让他重新站个队。
“别别,六姨,好吃的就不劳驾了……呵呵。”怪不得林宽总是动手不动口,冷诺也没忍住在这滑头小子脑袋上弹了一下。
书本拿出来了。坐在厨房桌子上,两个人肩挨着肩,冷诺反反复复讲了半天,嘴都干了。
冷诺心道:这小子,明显精神头没用在学习上。
可扒拉着林立的军绿书包,里面连弹弓都有了,竟然没有三角尺。
三角函数不能死记硬背,冷诺灵机一动,把林立书包里的几根雪糕棍取了出来,弹弓上的橡皮筋拿来一缠,立马两把三角尺出来了。
图形并茂解释起来可总算让顽劣学生也清晰了。
等林立做题的一会儿工夫,冷诺还从厨房取了捧面粉,浇了水点上瓦斯,浆糊都弄出来了。
再一抬手,拆了橡皮筋儿,雪糕棍的正三角形,直角三角形尺子便成型了。
“六姨,你这也太牛了吧!”林立赞口不绝。嗓门也大了起来。
“你哥他们没陪你玩过?”其实冷诺只是随口一问。
“我跟二哥差了十岁。他们俩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儿看。”冷诺听着点头赞同,心道: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儿么。
“不过,听我妈说,大哥跟二哥虽然只是堂兄弟,但他们可亲了。大哥是搞建筑的,手可巧了。小时候二哥的玩具都是大哥给做的。就算家具,也是大哥自己打的。”
“呦,这么厉害,这桌子也是?”冷诺顺手敲了敲厨房的圆桌。
“哦。这个不是。后来,大哥出事儿了。他自己做的东西,都被他一把火给烧了……”林立没再说下去,伸出手,捂在嘴上,没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
扭头一看身后的座钟,可不是已经快十二点了,林立第二天还是要上学的。
冷诺这才催着他洗漱睡觉去了。
等林立上了楼,一楼就只她一个人了。
下午一个人眯了一觉,又跟林立聊了一晚上,这会儿可是清醒的很。
她端着茶缸子正要回房时,路过书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想起林宽出门前在饭桌上说过,北港大桥的图纸画好了——应该就放在里面。
冷诺左右看看,没人下来。
她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点上了灯,蹑手蹑脚的挪到了书桌前。
果然,书桌上铺着整张好大的图纸,冷诺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嫌灯光太暗,干脆把台灯,落地灯全打开了。
这不看到好,看完了,冷诺倒吸了口凉气。
上辈子她带过最差的学生,也画不出来这么幼稚蹩脚的图纸来。
这根本入不了冷诺的眼!
如此一张图,难出去给现场,还不如赶紧自己撤标。
冷诺又贴近了仔细看了一遍,这要是改起来也无非得擦净了再改,还不如重来。
可是,那么个臭脾气的林宽……
与其让他拿着这张图在外面丢人,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冷诺一扬手,把手上茶杯里的水,啪叽一下倒在了图纸上。
最后茶缸子一松手,哐当哐当,落在了图纸上。
成了!
还没来得及庆幸,叮当叮当,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冷诺鸡皮疙瘩带着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她干脆把图纸揉了揉,团了起来。
回过头,冲着林枫微微笑笑,“那个,我刚刚路过,听见这屋子里好像有风,想进来看看是不是窗户没关,结果一不小心……”
没等冷诺说完,林枫已经从冷诺的手里一把夺过去了图纸团子,自己捏在手里按扁了,又放在脚下狠劲的踩。
外面的门响了。
“出去开门!”这次,林枫的声音很清晰。眼神炯然。
画图
听见林枫正色的让她出去开门,还愣着神的冷诺,走到门口都忘了问问是谁,拉开木插销大门刚一打开。
林宽回来了!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