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我面前这么告诉我,你找到了我。】
【……】
【无论我怎么凶你,告诉你接近我会受伤,你都不在乎,依旧热衷于寻找我。】
【……】
【你曾对我说,我所拥有的力气不是只会造成破坏,也可以帮助有需要的人,是非常了不起的能力。
我以为你是想要保护才这么热情,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挨打被欺负也没有告诉我……被发现了还傻乎乎地说因为在和强者做朋友,所以也会摆脱懦弱成为强者。】你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更年幼的伊诺,与现在有些不同,虽然也瘦弱但是不吝啬情绪的孩子:【从那时起我想要守护你,想带你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想和你一起长大成为小镇上出色的大人。】
浅金脑袋微微有了动静,侧转过对你露出一只眼睛。
【说着保护伊诺的我,却差点让伊诺丢掉性命。】你的声音变得低了下去:【而我…我居然迟钝到不久前才发现……你的声音,是从那件事之后不能发出来的。】
你咬着下唇深吸气,与伊诺提这件事是最难开口的,说了关于这事几句,便不得不沉默一下,调控心里沉甸甸的情绪,片刻后才轻声:【伊诺曾经说要成为强者,对吗?】
伊诺静默。
你抿唇,抬高了声音,令自己听起来坚定:【我相信伊诺,也会继续守护伊诺,但我想以新的方式与你相处。过往我认为形影不离是保护你的最好方式,但是那样闭塞的关系在遇到需要改变时,造成了我们之间不断的矛盾。】
【我…发自内心想与你分享喜悦快乐、一起探索这个世界,想你变成坚强、独立的强者。】
【……】
【在这之外,我也想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你的目光飘向远处,那里没有遮挡的建筑,日光绚烂明媚。
【交很多朋友,和朋友们一起学习、变强,让自己成为厉害可靠的力导士,帮助这个国家需要帮助的人。
想成为这样闪闪发光的存在。】
伊诺完全抬起头注视你,纯净浅蓝眼瞳映着你提到未来时面目柔和、期盼不已的样子。
这个人……
没有光也感觉耀目,即使讲的是他千百年来无数次听到过人类都热衷讨论的方向——未来。
他的视线移动了一寸停在那枚小熊发夹上,扒着臂上的手捏紧。
你短暂地憧憬了会儿,侧头回看他,发现他竟在注视你时愣了一下,语气顿时带上了紧张不安:【我……对不起,自顾自说起来了。
伊诺可以告诉我你怎么想吗?我…我很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伊诺眨动着眼睛,神情淡淡地垂下头,又无动作。
你不平静的心咚得一下沉底。这个不想多看冷漠的反应,是讨厌……
脑子里那些美好的事化为一片空白,尽管来之前便做好被否认的准备,但确认了他的态度,以及他似乎不想听你的话,比猜想时更剧烈的不安笼罩了你。
你干巴巴地眨了下眼睛,看着不说话的伊诺。一种矛盾、无力的情绪在胸口横冲直撞,眼眶忽然涌上温热的湿意,鼻间一阵酸楚。
【……对不起…】你声音轻颤,嘴巴里很快尝到淡淡咸涩的滋味:【你讨厌我了吗?…】
得不到回复,不安与悲伤笼罩住你。
你要失去他了吗?你惴惴不安地想着,眼泪掉得又凶又猛,很快模糊视线。
就算伊诺不答应,你也会继续守护他,但是…但是或许要退到更远的地方,不能再与他交流、分享生活。
那样太糟糕了……你不想失去伊诺。
你抬手擦拭泪,盖在眼皮上的刘海被揉得乱七八糟。
四周冷风起,树丛簌簌作响,间或夹着一声细微叹气。
浅金发轻轻晃动,瘦弱身躯无声站起又俯下。苍白细瘦的手指抚上蓬松蜷曲的橙发,指尖刮过那枚发夹但没有动它,柔软、有些干燥的嘴唇隔着乱糟糟的刘海贴入额间。
少年干净的气息包围住你,温热接触了几秒。你揉动的手顿住,抬起脑袋。伊诺退后一些望着你,伸手擦去眼泪。
【伊诺……】你哭得表情糟糕,暂时管不得他突然的吻,狼狈瘪嘴:【拜托不要讨厌我…!】
他摇了摇头,掰开你紧握的手,用沾过湿润泪水的手指划动:
【我认同你所有的决定。】
抬头看了你一眼,他又伸手用指头将你眼角旁的泪抹掉,落在你的手心:【……笨熊……】
【伊诺…】你感受着他留下的字,心里复杂交错,被他认同了反而愧疚越盛,眼泪流得更厉害,但情绪混乱着又说不出什么,发出含糊哭音的抗议:【不要学伊利亚的称呼,我是姐姐……】
伊诺望着你哇哇流泪的模样,沉默想了想又沾了些眼泪,重复着再次写下这两个字。
这也是他唯一认同伊利亚的事,你确实像一只笨蛋快乐又会闹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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