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楼干啥?二、他胳膊好得是不是略快了点?大厅灯火辉煌,畅通无阻。走楼梯上了三楼,结果剧团办公室的铁闸门半掩着。这个时间点,说正常也正常。暑期实习那阵,好几次捎宵夜给母亲,这道门从末见锁过。不等我摆手,陈瑶一下就闪回了角落里。我正打算叩门,不想内里泄出道女音「干啥呢你……还撵剧团了」,清脆而凛冽,不是母亲又是谁。真是令人沮丧。我的设想是,叩开门后,击掌为号——即,我拍拍手后,陈瑶会像电影里贿赂高官的女姬那样打帘子后缓缓飘出(这样会让自己显得更帅气),现在一切都搞砸了。就在我准备扯开嗓子叫「妈」时,一个男声迫不及待地撞进耳膜:「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猝不及防,我脑子「轰」地一下,似枚惊天巨锤。「说过多少次,没必要,你咋老这样」母亲声音紧绷。我靠近门道,往里瞅了瞅。「我真的喜欢你,凤兰」果然是陈晨,他像游魂一样靠了过去,将手搭上母亲肩膀。「别这么叫,」母亲啪地打掉肩上的那只手:「恶心」「你以为我说着玩儿?」陈晨道:「俩老阴b,看你时的眼神像要吞了你似得」陈晨口气很下流,他接着道:「相信一见倾心不,自打那次在古镇照过面,我就迷恋上了你,想得心痛啦我」敢情这傻逼狗血脑残剧看多了,并且还是最恶心那种。「别说了!陈家没一个好东西!」母亲看都没看他一眼,板着脸起身走开,双臂抱胸停在了门后,正对着大门:「你心理是不是有啥问题」我一度以为她发现了我,然而并没有。
眼前母亲的胸膛上下起伏。很显然,屋里的对话陈瑶也听到了。有时我怀疑她脚底是不是真生了猫科动物的肉垫,被她拍得猛颤了一下我才发现我女朋友已站在身后。好一阵子没了声音,要不是陈晨舔着脸跟过去,又打算把手放上母亲肩头,我都怀疑时间已经停了。「拿开!」母亲闪了下肩膀,没摆脱,她陡地猛然转身,后退俩步:「有病你!!出去!」不容置疑,她的眼神有点儿像在看死人,冷澹、厌恶,刀片一样。「那个……凤兰,在他们面前说我把你当妈看,是心里话」老半晌,陈晨憋出一句雷人的话来。「当不起。你都两个妈了,」母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缺母爱啊?」「我五岁就没妈了,周姨和干妈她们是对我挺好,不过,说了你别笑话我,只有你,才让我找回那种……那种孺慕的感觉」「哼,还掉书袋了,你配说孺慕吗?」母亲冷笑一声。陈晨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腕道:「要不我真叫你妈?」他的庸俗和他的灵感并非不共戴天——只是母亲很不客气地抖手甩掉,声音尖细清脆:「犯不着!你没事干就在水坑照下自个儿」她扭身坐到沙发上。我不得不承认我这老乡是个比较注重自己扮相的人,尽管气得脸都绿了,他仍然不疾不徐跟上去,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母亲噌地就站起身来,眼都没抬:「行了,你就呆这吧,大不了我走」「你是不求我,但你家那位的养猪场,你的剧团,甚至还有你儿子的学业,哪哪ji巴不看陈家脸色,」陈晨呱呱两声,像只蛤蟆:「梁致远,梁致远算个屁啊!」我眉毛立刻皱了起来,瞥了眼母亲,感觉她全身都在发抖,咬肌格外分明:「有完没完?啊?——你别太过分了!」她俏脸紧绷,立在门边,似乎有点难得一见的烦燥不安。「我早看出来了,不就一个猪倌嘛,」有人开始忘乎所以:「但儿子是你软肋,你还不知道吧,严林女朋友……」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嘭」得一脚踹开大门。用势之猛,以至差点撞倒母亲。冲进屋,我对着傻逼就是一脚。这一脚大概是踹在了胸口,陈晨直接横着身子从沙发扶手翻了下去。没能听到他的叫声,但我觉得出于礼貌他也应该叫一声。绕过母亲时,她喃喃地唤了声林林,或许没有。我他妈哪顾得许多。不等陈晨爬起来,我又是一脚,这次踹在脸上,于是他又滚到了地上。陈晨左手攀住办公桌腿试图站起来。我拽起他的大背头,对着脑袋就是一膝盖,这货总算哼了一声,说了句你什么什么的,可惜没能听清,这样挺好,起码证明咱不是在欺负一名聋哑残障人士。母亲叫了声林林,我没回头。「行了,林林」她又说,嗓子哑得厉害。我扭脸瞥了一眼,母亲下身阔腿裤,上身是件暖灰色套装,领子打着结,像是老天爷下得道符咒。她望着我,犹豫着是拉开我还是拉陈晨。就这一瞬间,我脸上挨了一拳,等回过神来,已被陈晨抱住,他满脸都是血。「别打了,都别打了!」母亲索性叫了起来。而陈瑶,站在门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在我暴起的那刻,她似乎就没打算阻止我,有点世外高手的意思。母亲当然看见了陈瑶,或许过于突兀,她应该足足愣了好几秒,那丰润的嘴唇动了几动,也许不经意蹦出了几个拟声词,也许什么都没有。至少我没听见。陈晨个头不低,甚至有点偏高——至少比我矮不了多少。我试了两次都没挣脱开,只好反手一肘捣在他的耳侧,这货「嗷」了一声,这回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压在身下。按着那张脸,我猛捶了几拳,没两下他就软了下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别打了!」母亲带着哭腔,来拽我的手。只觉喉头滚动了一下,我一把将她甩了开去,她似乎坐到了地上。陈瑶终于惊呼了一声,我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母亲发髻都松散开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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