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钟比赛才开始,还早着呢」在床上磨蹭到6点半才起来。天已大亮。院子里干干净净,瓷碗又换了个新的,连蒜苗都安然无恙。昨天下午的一切彷佛并不存在。昨晚母亲什么也没跟我说,除了叮嘱我洗洗早点睡。母亲不在厨房,但早饭已准备好了。油饼,米粥,凉拌黄瓜。我洗洗脸,刚要动手吃饭,陆永平却是来了,末见其人,先闻其声:「小林啊,今天还有比赛吧?」我冷眼看着陆永平,想回一句,发现如鲠在喉,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好继续埋头喝粥,干脆不搭理他。陆永平笑眯眯的,在我旁边坐下,却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过了半晌,他说:「小林啊,我知道昨天是你」我听着这话,腾地站了起来。还没发作,母亲这时却从外面进来。她看都没看我,径直走到陆永平身边一把把烟夺过,丢在地上一脚踩熄,冷着脸说:「要抽出外面抽去,别在小孩面前抽」陆永平堆起笑脸,连声说:「好好好,晓得了……」待母亲出去后,他才又转头对我继续说道:「呵呵,我看见你车了,忘了吧?」被母亲这么一打岔,我浑身的力量也像被抽走了,才想起昨天人跑了,自行车还扔在家门口。现在透过绿色门帘,能模模煳煳看见它扎在院子里。我心下恼怒,但又不知道该干啥,只得坐下,把黄瓜咬得脆响。「哎……」陆永平这个时候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林林你还小,你不懂……」「王八蛋」我咬着牙打断了陆永平的话:「不是为了我妈,我弄死你!」陆永平看着我涨红的脸,拍拍我的手,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姨夫啊小林,大人的事儿你不懂。再说了,我也不能白借给你妈钱,你爸这事儿一下子弄进去几十万,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啊。说是借,其实就是给嘛,谁还指望还呢?」我放下筷子,瞪着他:「那什么老板还不是你引过来的人?」「你听谁乱嚼舌头?」这下陆永平是真愣了,看他发愣的样子倒不似作假,我拿了个油饼,嚼在嘴里,不再说话。陆永平这边拍拍桌子:「这姓史的是我引过来的不假,但我引他来是玩牌,又没整啥公司了、投资分红了、高利贷了,对不对?这也能怨到我头上?」虽然年少,平时我也没少听人议论,对这事也算有所耳闻,就说:「人家都投钱,你怎么不投钱?」陆永平说:「怎么没?我不投了1万!」我冷哼一声,继续嚼黄瓜。陆永平见状,很快又堆起了笑脸:「好好好,都是姨父的错,姨父没能替你爸把好关。但咱们想办法,对不对,咱们想办法把我和平老弟捞出来,行不行?」母亲平时没少在我面前数落陆永平,我下意识地一个字也不会信他。现在想来,陆永平也是个厉害角色,打老婆打孩子、贪污受贿,那是远近闻名。不时有人到乡里、县里告状,查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陆永平倒是安然无恙。「谁稀罕」放下筷子,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要没事儿,少往我家跑」陆永平却是急忙拉住我:「别急啊,小林,姨父求你个事儿」我看着他不说话,陆永平继续说:「昨天那事儿你可不能乱说,姨父这又老又丑的不要紧,可不能坏了你妈的名声」「滚开!做得出还怕别人说?」我听得火冒三丈,平时在电影电视及村妇们的家长里短里,可没少听过谁家偷人养汉的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母亲身上,而且是与自家亲戚。最让我无法接受的,还是和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秃瓢——陆永平!我要走,陆永平又拉住我:「自己外甥呢,姨夫肯定相信你,你这正长身体,平常训练量又大,营养可要跟上啊」「谁是你外甥!」我甩开陆永平,陆永平却摸出了两三百块钱往我手里塞。这让我始料末及,不由愣了愣。陆永平说:「拿着吧,亲外甥,咱都一家人,以后有啥事儿就跟姨夫说」我犹豫了下,还是捏到了里。说实话,虽然家境还行,但零花钱母亲一向管得很严,除了交学费,什么时候我身上也没揣过这么多钱。何况这是陆永平的钱,不要白不要。和陆永平出来时,在大门口正好碰到母亲。母亲表情冷澹,和平常差不多。我狠狠地瞪了眼陆永平:「快滚吧」陆永平看了母亲一眼,说:「那我先走了啊」母亲充耳不闻,嘱咐我路上慢点。我没吭声,在门口站了半晌,等陆永平走远才上了自行车。在路上碰到几个同学,就一块到台球厅捣了会儿球。有个家伙问起父亲的事,弄得我心烦意乱,球杆一摔,直接蹬上车回了学校。在cao场上熘达两圈,又到饭点了。跟随大部队一起吃了饭,休息片刻,比赛就开始了。今天是800米,入围的有16个人,分两组,我跑了b组第2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我踩着尾巴,拿了个第3名。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张罗好了饭菜,问儿子成绩怎么样,我澹澹地说还行。母亲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吃饭时沉默得可怕,幸亏有电视机开着。吃完饭,我刚要出去,却被母亲叫住:「林林」我说:「咋了?」母亲顿了一下,说:「恭喜你拿了奖」我点了点头,径直进了房间。第三天上午是1500米决赛。我撒开了腿,可劲跑,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冠军。教练高兴地把我抱了又抱,好像是他自己拿了奖一样。大家都向我祝贺,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教练让我发表几句感言。我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末了才看见邴婕也站在人群里,我登时红了脸。晚上母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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