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子。“别……别!林夕然!怎么过了那么久你还是那个白眼狼,我都要帮你了,你怎么还要杀我呢?”“回答错误。”她伸手要来碰我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当然是掰不过我的,可我也没想杀她,只是缓缓收紧,预备到了一定的力就卸开。可她倒是吓坏了,似乎酒劲儿也散了不少,抽噎着流了满脸的泪,她怕极了,扭了扭脖子不肯让眼泪落到我的手上。“我,我……”“嗯?”“我…不知道。”我觉得没趣,收了手,尽管没有被滴上眼泪,我还是嫌弃的往自己的裤子上抹了抹,她看了我的动作,没有作声。“对我道歉的话,也应该对被你欺负过的所有人道歉啊,怎么区别对待呢?”“一群蠢货,怎么值得我道歉!”她听了这话就急急的坐起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不要无理取闹!”“是谁在无理取闹呢,沉子宁,你既然说你什么都会给我,那好,我有几件事要你做,你做不做?”她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我摸摸我的脸,温热,甚至摸到了我上扬的嘴角。原来做恶人,是这样高兴的事。我怜悯的看向沉子宁,摇摇头。不,是占据上风的感觉让我高兴,而不是作恶。“我…做。”她终于嗫嚅着回答道,我感觉她的脑子好像又有点不清醒。趁她现在脑子不清楚,要速战速决了。我想。“江家是不是有求于你?”她手臂单撑在桌子上,本就撩乱的头发更是不像样了,她晃晃脑壳,想伸手去够酒,被我挡下了:“回话,你再喝就要晕过去了。”“我晕…过去,明天谈,你住下…不是更好?”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我冷笑,把她的脸掰过来,触感滚烫:“你是想拖着,让我一直要求你,一直待下去,对吗?”她不说话,晕乎乎的样子,可这对我而言已经是答案。我叹了口气,放了手,任由她摇摇摆摆的跌回沙发上:“我不会在这里待下去,你想要什么,我保证,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会答应的。这是交易,也是诚意。”她的眼忽地睁开,眼中虽有晕沉,却还存了几分理智:“可以陪在我身边吗?”我轻轻摇摇头:“你知道的,我做不到。”她沉默良久,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紧绷起来,眼眶似乎有点红,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这样一个人,不知悔改,想要的又太多。我暂时也就歇了和她说话的兴致,只想谈完快点离开。“那么,除了那个,什么都可以吗?”她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的腿踹皱的精致地毯,也不再耍酒疯,只是安静的询问。“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有,你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吗?沉子宁啊,你从不知失去所有的滋味,只受了一点点苦,就自怨自艾,好像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人怎么可以,做到像你这样呢?我想到当初被她仰头浇下冷水,她讥讽的眼神,冬日里我只穿一身校服,冷水顺着我的发丝滑入脖颈。真的好冷啊。像被针扎一样的刺冷,我却连求饶也不敢说。我想到走在路上总是会莫名其妙被人推搡着,嘻嘻哈哈的议论着什么。我知道那是她允许的,甚至是指使的。那时候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希望一切赶快结束,或者幻想着突然发生什么地震之类的,把这栋学校掩埋,包括我。当然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是发生了,凭这所学校学生的背景,搞个直升机,把人接上去也轻轻松松。可是,就算是上辈子的事,记忆还是那样的清晰,痛苦深深的烙在了我的灵魂里,每每触及都会被其烫伤。所以,沉子宁啊。“也不可以让我原谅你。”我听见我恍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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