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新匆匆擦了擦脸上的斑驳痕迹,才起身回应窗外的人。
他本以为敲窗的人会是因为他的车占道或者阻碍了别人的停车位才过来协商,没想到来的人是姜晓惠。
他降下车窗,不明所以。
姜晓惠扔进来一个东西,陈维新顺手接住:是一罐咖啡,很暖手。
她故作轻松地说:我本来留着它想当下午茶喝的,现在归你了。
陈维新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打开了车门。
姜晓惠也不客气,顺势从车头绕到另一边,就坐上了副驾驶。
还没等陈维新开口,她又说道:现在叫你Vincent,是真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陈维新无奈地笑,双手捧着那罐咖啡,汲取着这份难以抗拒的温暖。
见他不说话,姜晓惠倒反客为主起来,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伸手就要靠近。
陈维新闪躲,她才解释道:别动!你额角流血了,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陈维新这才恢复知觉一般,机械地从她手里接过纸巾,自己循着痛意用纸巾按住了受伤的地方。
刚刚那些人砸你,你为什么不躲?姜晓惠问。
陈维新反问:你一直跟着我?
她大方承认:我不可以关心你吗?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暧昧,补充道:作为一个共事多年的同事。
陈维新怔了怔,没再说什么。
姜晓惠凝视着他,你为什么总喜欢装作遗世独立呢?不累吗?
陈维新反驳:你为什么总喜欢装作关心别人呢?不累吗?
姜晓惠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陈维新用同样的话噎她:那你又知道我是装的了?
因为你对待你家那位,倒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哦。
不偏不倚地,姜晓惠正中红心,戳中了他心口最脆弱的那道伤口。
陈维新皱起眉头,你是不是以为我离职了之后,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了?
姜晓惠撅撅嘴,我是这么以为的,有什么不对吗?
下车。
我偏不。
我说、下车!陈维新靠近,半个身子都压过来,给予姜晓惠绝对的压迫感和无声的威胁。姜晓惠却反倒从中受益,她顺水推舟地搂住陈维新的脖子,像没有骨头一样伏在他怀里,柔声道: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刚刚还咄咄逼人,现在却变得小鸟依人,在巨大的反差感下不着痕迹地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不管哪个男人都抵抗不了如此软玉温香的诱惑。
车内气氛逐渐升温,陈维新却毅然决然地推开了她。
你和她不一样。
你敢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她能明白你离职意味着什么吗?你可以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下吗?更何况现在你退出了公司,也就代表你放弃了社会地位,除了金钱方面,你还能保证她的生活无忧吗?她又愿不愿意一直困在你身边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姜晓惠的话像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着陈维新的心口。
这些问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沦陷了,最后迷失在这段感情里。为了和她在一起,他瞒着姐姐带她出国旅游;为了满足她去芬兰的愿望,他明知道魏晁的小动作但还是听之任之;为了让她可以衣食无忧,他果断卖掉手里所有的股份他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他明知道该怎么做,但为了陈盈盈,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像姜晓惠说的这些他明明一直都清楚,却选择性忽视,刻意去逃避这些问题,假装自己和盈盈之间什么阻碍都没有
陈维新如鲠在喉,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竟哑口无言。
姜晓惠上前紧紧抱住他,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这么累。
Facile的话:姜晓惠真的是挖墙脚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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