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真够牲口。
他那一板凳还是没下去:“大爷,好心劝你一句,最好学学怎么做个人。”
扔掉板凳,他拍拍手里的灰,走到方理想身边,蹲下问她:“还能起来吗?”
她抬头,眼睛和兔子一样红:“…能。”
凶起来是真凶,一哭……他妈的,宋肖就没见过哪个女生跟她这样。
他烦躁地伸出一只手:“我扶你。”
她愣愣地盯着他手心看:“不用,我自己可以。”
成,自己起。
宋肖说:“老子还不想帮呢。”
方理想扶着墙,很慢很慢地站起来。门大敞着,有雨渗进来,男人已经跑了,她去关上门,别好。
一切声音隔绝在外,方理想扭头,看着问他:“你怎么在这?”
表情看起来不太期望他出现的样子。
宋肖觉得她不识好歹,无名怒火在身体里乱窜:“方理想,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今天晚上要不是碰巧看见,你指不定就出意外了!”
“哦。”方理想面无表情地说,“我又没让你救。”
“我贱行了吧?老子他妈天下第一贱人!”
要被她气缺氧了!
宋肖特别想拆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不是粪!
方理想突然朝他走进一步。
宋肖下意识后退,摔进了一张小床。
一只手拽住他的衣服。
“你,你,干嘛…”
艹,他怎么结巴了?
“准确来讲我算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是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在胸前比了个叉,“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方理想捏紧他衣服边角:“我想说…哈哈哈哈哈哈,宋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特别蠢?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男的!”
她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
“方理想。”
她还在笑。
宋肖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你别笑了,不是,别哭了。”
她啊了声,嘴硬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哭了?”
宋肖递给她一张纸巾:“快把你脸擦擦,脏死了。”
她接了纸巾,狠狠擤了两下鼻子。
“丑死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方理想把鼻涕纸扔他脚下,“雨停了,你可以滚了。”
宋肖走到门口,弯腰捡起伞。
“我走了。”他看她。
“哦。”
“真走了。”他的脚跨出去。
“有病,爱走不走,我不收留你。”
“喂。”他又跨回来,喊方理想。
方理想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用鼻音应。
宋肖说:“你别明天顶两个肿眼泡去学校,我肯定笑话你。”
“我怎样,关你屁事。”
“这回真走了。”
他说完,脚步声渐远。
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神忪滞。
良久,她关了桌上的台灯,把自己埋入黑暗。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路灯照不进来,也不会对她眨眼。
她蜷缩起身体,望了望窗外的天空。
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她使劲地擦了一把,心里唾弃自己。
好没出息啊,怎么又哭了。
/
周日。
徐医生把清羽搀到了楼下,心疼地说:“能行吗,要不然过几天再去,非急着今天干什么?”
腿刚养了一周多,整个脚腕都肿起来了,吃的涂的药都试过,也不见消,徐医生只能干着急。偏又胡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门,劝了多少遍也不听。
徐清羽单脚蹦了两下:“二姨,真没事,你看我一只脚也能走,就是费点力气。你看,都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而且还有谢麒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
“那他再厉害也不是医生,万一出了什么状况——”
“好了好了,二姨,你再磨叽一会就该上班迟到了。”徐清羽催促她。
徐医生嗔了她一眼:“那我可真走了?”
“嗯。”
徐医生挎好包,边走边说:“对某人好也没用,见色忘义呦我这外甥女。”
/
进了医院大厅,有位小护士领着他们去了三楼。
站在病房门口,徐清羽开始犹豫徘徊,她说谢麒,我有点害怕。
“杜姨真的在这里面吗?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她都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万一……”
“清羽。”
她神情一僵,有些懊恼:“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总是爱胡思乱想。”
“杜姨现在很好,有人在照顾她。”谢麒放缓了声音。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看到一个穿着驼色大衣面容温雅的女人。
“她是杜姨的家人。”谢麒说。
女人刚好抬头,也看见了他们,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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