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夜里,夏安市隐隐暗动。
沈芷溪停在一间手摇饮店前犹豫,它不是连锁店,从没喝过,平时也没看见什麽人在买,但是这附近就只有这一间饮料店。
平时她是绝对不可能将就的,不过今天她格外疲倦,实在是没有心力多走十几分钟的路。
好吧。她想,饮料店是能有多难喝?而且这间店也开一阵子了,可以支撑到现在就代表还是有生意的。
她点了一杯最中规中矩的鲜n茶,打算待会在公车上搭配着回家。
但没想到,才喝了一口,沈芷溪不可置信地止住脚步。
好难喝……,整杯n茶像是掺了过多的水,有一gu怪异的味道。怎麽可以连n茶也做得那麽难喝?
内心一番埋怨之後,她叹了一口气。
这也没有办法。
沈芷溪坐在公车站牌前的塑胶椅上,任由晚风拨乱她的头发。
这时一个刚从补习班放学的小男孩,从她面前经过。他虽背着沉重的书包,但因咬着j排,又x1着珍n,看起来岁月静好。
这个年纪,是还不需要懂得人间疾苦的。
小男孩在这百忙之中ch0u空瞧了她一眼,不过看了之後却又迅速别过头去。
沈芷溪想,他一定是觉得这个阿姨太像疯婆子了,被吓到了吧?
於是她将糊在眼前的发丝g到耳後,朝着已经走远的小男孩背影,赏了一个微笑。
她开始回想一整天都发生了什麽。
一大早上早八的课,明明难得早起了,却因为找不到钥匙,y生生拖到迟到;下午和指导教授讨论研究所推甄要用的研究计画,被教授委婉地表示,这份改得b上一版还不如;还有刚刚上家教,家教学生忘记订正上周上课的作业不说,这次模拟考的作文还写得大偏题,让她被家长明里暗里的「关心」了一顿教学方式……。
明明他上次模拟考国文破天荒考进全班前五名了,也没见那个家长「关心」怎麽教得那麽好啊?
唉,算了。没点挫折怎麽叫人生?而且也没什麽值得好生气的,毕竟大多数也依旧是自己的错。
沈芷溪敷衍地安慰自己那颗低落又平静的心。
暮春的夜晚难免还是有些许的寒,她看着公车还有三分钟到站,想从背包里翻出薄外套披上。却在这时,她身边的人皆匆匆向前,她歪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公车到了。
沈芷溪急忙收拾好,拉上背包,想了想又重新打开,翻找自己的悠游卡。一阵慌忙过後,她好不容易上了车,一刷卡--「余额不足」。
呵。她苦笑,这个世界怎麽不毁灭算了?
沈芷溪深呼x1再吐气,再次打开背包,从里头掏出钱包,投入二十块钱。
那多出来的二元,是花钱消灾。
她没力气再挤过人群,就随意拉了个靠前的把手。公车摇摇晃晃,沈芷溪尽量让自己什麽都不要再想。
就这样听听这些模糊的窃窃私语,放放空。
不过事与愿违,坐在她面前的学生情侣嬉闹了好一阵子,那个男同学不停玩弄那个nv孩的马尾,绕啊绕的。
「唉呦,不要弄啦!」那个nv孩虽这样说,却显然享受於这样的暧昧氛围中,鼓着绯红的脸,根本没有要制止他的意思。
请问,公共场合打情骂俏合法吗?
她默默别开头。非常青春,不过她怎麽看什麽都那麽不顺眼?
总算到站了。沈芷溪回到了在这个城市中唯一让她安心自在的地方。
她是南方师范大学国文系的大三学生,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房间,空间很小,卫浴没有乾sh分离,每天要爬楼梯到四楼,和隔壁邻居从来都没有说过话,有许多值得嫌弃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一个空间仍然是她当初苦苦求了家里许久,到去年才拥有的。之前和宿舍里的人虽然也相处得不错,不过她渴望可以拥有一个人窝着,不用顾忌别人的空间。
上大学前她都是和妹妹共用一个房间的。妹妹脾气很好,也没有什麽可以埋怨的地方,不过她还是希望可以有一间房间,里面只放着她自己的东西,可以想大笑就大笑,想哭就哭。
她不怎麽喜欢麻烦爸妈,因此上一次那麽求家人,还是她高二决定要考中文系的时候。
那时爸爸的脸要说多臭就有多臭,说这样她未来会没有工作,会失业。最後,是她承诺只会填师范t系和附设师培中心的学校,这才达成协议的。
一份各退一步的协议。
从前,她是丘大附中首位获得丘杉文学奖的学生,学校非常重视,还为此特意发了新闻稿,大肆宣传了一番,风光无限。但那一瞬的风光现在看来也格外遥远,就像老天爷在她si心蹋地面对现实前塞的一颗糖。
她其实是因为喜欢看杂书、写文章才念中文系的,不过现在却要花费额外的时间修教育学程。
虽说如此,但她或许心底也默认父亲所说的,很害怕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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