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实在是憋不住了感觉再不上厕所他就要死在房间里时,他深呼了一口气,打开了卧室的门。和他所想的不一样,顾柏舟没有走,也没有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衣睡觉。他穿着单薄的睡衣,披了一件外套坐在了亮着光的阳台上。阳台门没关,听见动静的顾柏舟偏头看了过来。陈序捕捉到了他泛着红的眼角。顾柏舟……难道被他……给亲哭了啊……隔着客厅,陈序有些僵硬地同他对视了两秒,而后抬手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我……上厕所。”尴尬。无尽的尴尬。从小到大他就没这么尴尬过。“嗯。”顾柏舟的鼻音很重。陈序听着他的声音心揪得难受,顾柏舟是真的哭了。什么敢不敢见,什么不止从何解释都被抛却在脑后。陈序只想哄哄他,让他不要哭。但还是决定先上厕所,水实在是喝太多了。提上裤子洗手时,陈序甚至不敢正视镜中的自己,撇开脸草草甩了甩手中的水,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卫生间的门。顾柏舟已经没在阳台了。他撑着大理石台站在厨房,视线似是落在那一壶正在烧的热水上,似乎又不是。陈序揪了揪裤腿,推开厨房门走了进去,站在了一个离顾柏舟不远不近的距离。“舟。”他尴尬地开口。“嗯?”顾柏舟的声音很轻,他敛着眸,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从没用过的杯子放在洗手池下清洗。“我……我昨天……喝多了……”陈序悔不当初地挠了挠头,“就,我可能是,发酒疯……”“我知道我这么说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但我真的……对不起啊舟舟。”顾柏舟洗完杯子,转过头看向他。陈序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脖子上还有吻痕啊??陈序逃似得偏过了头,紧紧闭上了眼。你都干了些什么啊陈序,那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用道歉。”顾柏舟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很轻,几乎被烧水壶给盖过,但陈序依旧捕捉到了,“不是你的问题。”
他从橱柜里拿出蜂蜜倒在玻璃杯里,烧开的热水和凉的矿泉水兑成温水倒入玻璃杯,搅拌棒搅开了蜂蜜。而后那杯蜂蜜水被递在了陈序的面前。陈序愣愣地接过。“太晚了家里没有解酒药,没想到你这个点会醒就没叫外送。”顾柏舟说,“喝点蜂蜜水会舒服一点。”“喔……”陈序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他就这么堵在门口,顾柏舟也没法儿出去。厨房里的气氛一时间被不知所措萦绕。“不过,你为什么说不是我的问题?”陈序咬着玻璃杯的杯壁,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想跟我划清界限?”“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没有生气。”顾柏舟转过身,看向他的表情让人难懂,“也没想跟你……划清界限。”顾柏舟脖子上的吻痕太过显眼,让陈序不由地将目光移开。“不是你的问题是指——”顾柏舟侧过头闭了闭眼,“我主动的。”“我知道啊我记得啊我又没断片!”陈序更疑惑了,无论怎么想这件事都是喝多了酒的他的错,“但如果不是我喝多了缠着你要你亲……,也不会……这样吧……”顾柏舟眼眸闪过一层晦涩。“我知道你从小就让着我,这次是被我缠烦了吧?”陈序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走到顾柏舟的身后,“对不起舟舟,我再也不喝酒给你添乱了。”“你不生气吗?”顾柏舟的声音很小,“我其实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顾柏舟好像确实没他所想的那么生气。陈序松懈了下来。他看向顾柏舟无奈地笑了笑:“得了吧,我有多烦人我爸妈早就跟我抱怨过一万遍了,是我无理取闹。”说完,陈序放下杯子合起双手朝他摆了摆,“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当被狗咬了。”顾柏舟:……“别这么说自己。”“你真的不生气吗,你这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我居然干这种混账事情。”陈序再一次问。“没有生气。”顾柏舟摇了摇头,事实上他更多的是感到庆幸,他始终认为错在自己,但陈序依旧愿意推开这扇门走到他的身后,“别这么说。”“喔。”陈序乖乖点了头,“对了,现在几点了?”顾柏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四点多。”“我……”陈序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恨铁不成钢道,“饿了。”短促的笑声传进了陈序的耳朵里,抬眼看见的是顾柏舟微微上弯的唇角。“知道了,元宵节了,给你煮汤圆吧。”陈序点头:“你最好了!那我去洗漱一下!”“嗯。”厨房门打开,一个走向卫生间洗漱,另一个蹲在冰箱前,拿出了周卉给他们送过来的那一份汤圆,重新回了厨房。糯糯的汤圆在烧开的热水里翻滚,顾柏舟执着汤勺缓慢地将它们拨开,以免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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