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打电话是想说让你跟序序说一声,明天元宵节记得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个电话陪他们说说话,我和他爸有事儿,估摸着要忙好几天,明天一早就要飞走,我怕我自己也忘记了才这个点给你打电话。”“好,我知道了。”顾柏舟说,“我会告诉他的。”“嗯嗯,别忘记了啊。”屏幕里的周卉往后瞥了一眼,“我这边在和他爸收拾东西,就先挂了,提前祝你和序序元宵节快乐。”“好,伯父伯母元宵节快乐。”电话挂断后,顾柏舟想了想,合上了笔记本放在一旁。陈序没接周卉电话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手机没电,另一种是还在睡觉。但很显然,现在这两种可能性都被排除了。起身打开冰箱门,原本摆得方方正正的那一排酒一瓶也没有了。顾柏舟看着稍显空旷的冰箱,沉默地将冰箱门合上。抿了抿唇,走到了书房门口。“叩叩”“叩叩”连着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人应答,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任何动静。顾柏舟站在门口,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序的电话。隔着一层门,手机铃声有些微弱,但又真真切切是在里面响了起来的。但陈序迟迟没有接。顾柏舟拧了拧眉,抬手敲门,用了些力。“陈序?”陈序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手机响着,却不知道声音的源头在哪儿。他茫然地在桌子上摸来摸去,却始终摸不着那一直在响的手机。直到手机铃声戛然而止,入耳的是有人略有些焦急地喊他的名字。“进——”他的尾音拉得很长,软绵又无力。得到许可,顾柏舟拧着眉推开门。趴在桌子上的陈序身上是香甜的西柚味,桌面上的玻璃酒瓶和开了的、没开的水溶c混在一起,玻璃杯里还有一小半淡粉色的液体。……果然是这样。这种果味饮料兑酒酒味很淡度数却不低,还很容易口渴让人一口接着一口喝。后劲儿奇大。“陈序。”顾柏舟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陈序的脸颊泛红发烫,灼热的温度点燃了他有些凉意的指尖。“嗯……?”“怎么喝这么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柏舟单膝跪在了他的身侧,仰着头看他。
兴许是贪那一抹凉意,当顾柏舟将手抽离时,陈序无意识地抬起了手环住了顾柏舟的手臂,笨拙地抓着他的手指让他张开,而后,脸颊贴上的冰凉的手心,小猫似得蹭了蹭,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声音。眼睛还闭着,睫毛却在他的注视下颤了颤,陈序后知后觉地点头。“哪儿不舒服?”顾柏舟的语速变得有些快,眉头也拧了起来,“你告诉我。”陈序瘪了瘪嘴,松开了环住顾柏舟的手,发烫的指尖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而后,划过鼻梁,停在了顾柏舟的唇瓣上。他缓缓睁开了眼,表情是疑惑的,是委屈的。透亮的灯光洒在陈序绯红的脸颊上,这片红顺着脸颊向下蔓延,隐进领口。落入顾柏舟无措的眼中。顾柏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贴在陈序脸颊上的那只手轻颤了颤,悬在半空,离陈序的脸颊只有分毫,欲触欲离。脸颊上的凉意褪去,陈序不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指尖微微用力,抵在顾柏舟唇瓣上的手顺着微张的唇挤了进去。他迷蒙着眼睛倾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顾柏舟的鼻尖。随着他的动作,顾柏舟悬空的那只手很轻、很轻地搭在了陈序的后颈上。一阵风从半开的窗外吹了进来,错乱的呼吸交织着西柚味在房间里弥散。“陈——”顾柏舟方寸大乱。那一声名字到底没有说出口。点在他牙齿上的手指趁着他开口的时候挤进了他的口腔,勾上了他的舌尖。顾柏舟尝到了西柚味,也尝到了很淡的酒味。陈序再一次倾身向前,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那根塞进他口腔里的手指在作乱地游走,另一只手温柔缱绻地捧上了他升温的侧脸。“舟舟,你说……接吻到底应该是什么感觉?”过界的姿势, 过界的问题。顾柏舟的心跳空了一拍,而后以更加猛烈的速度在跳动。怦怦,怦怦。弥散在屋内醉甜的味道似是养分, 浇灌在顾柏舟埋藏在内心深处名为爱意的种子。爱意在经年岁月中贴着土壤向下生长, 盘根错节的根茎早已沁入五脏六腑, 却始终没有勇气钻破头顶那一方小小的潮湿地。而此时, 晃晃悠悠地钻出了尖。“陈序。”顾柏舟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他的舌尖被压着,而几乎和他唇贴着唇的这个酩酊大醉的人是他所有不可言说的欲/望来由。“舟……”陈序蹙着眉,轻轻晃了晃脑袋。鼻尖泌出的细小汗珠在顾柏舟的鼻尖被蹭匀, 鼻息交织着喷洒在两个人的唇上。有点痒, 陈序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嫣红的舌尖向上勾了一下, 舔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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