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瑶赶过去时,愣愣看着眼前那个俯身背对着她的人。李叔匆忙扶住万崇,“万总,姜小姐来了。”万崇的模样似乎很痛苦,此时他几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世界黑暗如同深渊。察觉到有人拉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抗拒,声音隐忍低沉,又不可避免地有些咬牙切齿,对外界一切都格外警惕,“滚!”姜西瑶回想起许末末今天和她说的那些话,看到万崇这幅模样,才知道他的抑郁八年未愈,而且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双腿如重千金,每前行一步,都承载着这八年不断压抑着的某种不可说的情愫。她走近他,李叔便退开,她抬手轻轻地放在万崇背上,小心翼翼地出声叫他的名字,“万崇。”几乎是瞬间,她察觉到万崇的身躯一僵,她心头一酸,红着眼眶说,“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万崇强行让自己镇定,转过身居高临下看向她,尽量维持该有的体面,却掩饰不住内心那一刻的震颤。姜西瑶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他的轮廓和深邃的五官,他眼下阴霾深重,一双眼隐忍至猩红,万崇的目光在聚焦,一点点从混沌中挣扎出来,他显然正在辨别她是真是假,正在辨别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姜西瑶和他对视,眼泪忽然不听话地流出眼眶,她没有得到万崇的回答,她哽咽着重复,“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万崇脸上的表情很单调,在听清她这一句时只有眼神渐渐亮起了一丝光,他被她这一句关心击败,强撑着的体面再也维持不住,直到姜西瑶的五官在眼前清晰起来,他忽然倾倒一样俯下身。下一秒姜西瑶被带进一个结实有力的拥抱,万崇似乎要将她的血肉都揉进身体里那样将她用力拥紧,脑袋却偏了偏,有气无力地搭在她肩颈。她听到万崇沉闷的声音,是情绪低落时不受控的颓丧语气,听起来可怜到惹人心疼,“姜西瑶,我哪里都痛,我好痛,好痛。”姜西瑶勾住他的背,仰头,让自己陷入他怀里,她轻声哄他,“嗯,我知道了,再忍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好了,我陪着你,好吗?”万崇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肩恨不得闭合一样拥紧她,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动作,随后她听到万崇在她肩颈处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中相拥着,矗立在车旁,支撑着对方不让对方坠下去,然后再一次纠缠在一起。周遭的一切都在慢慢地静下来,他们深深感受着对方强烈而无声的情绪,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许久,姜西瑶扶着被抑郁症折磨到意识昏沉的他坐进车内,他模样颓败,靠在背椅上,眼皮沉重,他却强撑着,侧过脑袋目光锁定在姜西瑶身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车子驶出,姜西瑶看向他,声音温柔,“你累不累?累的话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万崇还是盯着她,摇了摇头,很疲惫的样子,“一旦梦醒,你就不见了。”听到他不明所以的话,姜西瑶心一揪一揪地疼,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她侧过身子,挤出笑容看着他,“放心,我不会在你梦醒的时候离开的,我保证,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万崇短暂垂目,似乎是在思考,然后他又看向她,“好。”说完,他听话地闭上眼睛。她每次都在他梦醒后就消失了。他此时头脑不清醒,清晰地握住姜西瑶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这一次出现的姜西瑶真实到令他不敢置信,他不敢有片刻松懈。很久,姜西瑶脸颊上的泪已经风干,她的手还是被他握得很紧,她知道他在强撑,他根本没有睡着。万崇依然住在西苑花园,李叔陪同姜西瑶将万崇送进门便打了招呼走了,姜西瑶和李叔说话的时候,万崇一直站在她身边盯盯地看着她,根本不敢移开半分。她侧过脑袋,眼眶都还有点红润润的,她无奈地笑,万崇恐怕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嘴角弯了弯,眼睛也就弯了起来,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只可惜她从前很少笑,万崇看得怔愣住。然后他走近,他的右腿是机械,但走向她时姜西瑶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他垂目看着她,抬手捧起姜西瑶的脸,指腹在她嘴角摩挲,真实的体温。姜西瑶没有拒绝,只看着他的眼睛。随后万崇低头吻过来,她下意识侧了一下脑袋,万崇神情一滞,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贴到身上,然后压着她抵到门,顺手摘掉她鼻梁上碍人的眼镜,捧着她的脸不容拒绝地吻上去。他吮吻她的唇,舌尖迫不及待地抵开她的贝齿,挤进她口中肆意勾弄她滑腻软舌,吮出啧啧水声。真实的触觉和心跳,令万崇近乎疯狂地想要从她身上掠夺更多。姜西瑶显然被他箍得太紧,也突然被他亲懵了,整个人凌乱得不知所措。她溢出急切的喘息,身体紧紧贴着他,内心挣扎着,动摇着,快要被他吻得失去理智。她在难得的空隙中获取喘息的机会,“等,等一下……唔嗯。”每次话说不完整,就被他强硬地吞掉。他还是一样,在这种时候这样霸道又不讲理,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姜西瑶被吻出眼泪,脸被憋得红透,“万崇,你不能……不能这样。”万崇眼神突然暗了暗,动作渐渐慢下来,嘴唇分开,他眼神勾着她的,鼻尖相抵,他极度的患得患失,“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梦里也要拒绝我?”“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姜西瑶沉默一瞬,眼神闪躲,逃开他的目光。万崇重又迫使她看向自己,深情地凝望她,“姜西瑶,我好想你,每天每夜都在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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