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别过头,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试图让冷风吹凉他身上的火热。缘衣一回头就看见君旻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看,她缓步走到君旻身边,蹙着眉头也望了一眼窗外,什么也没看到,纳闷道:“好看吗?”君旻收回视线,嘴角微扬,“外面的雪景倒是很美,师父要出去看看吗?”缘衣见过江南的秀丽雪景,虽然没有北方来的磅礴大气,但是在缘衣看来并无多大差别。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却又看到君旻一脸希冀地看着她,鬼迷心窍地缘衣点头答应了。君旻笑了:“那我们就出去随便逛一逛吧?”点头的那一瞬间其实缘衣就有些后悔了,她已经明白了君旻的心思,但对于自己的心思却不是很明白。说她自私也好,阴险也罢,不得不说从意识到君旻对她的感情后,她之所以没有赶君旻回天族,就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心思。缘衣可以肯定自己不反感君旻,但这能说明什么,喜欢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留下君旻,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可是看着君旻盛满星光的眼睛和毫不掩饰的喜悦,她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为自己这自私的心思感到愧疚。但是既然答应了,没有再反口的道理。冀城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方还在打仗,冀城许多年轻人都参军了,留下的人不多,但都在过着各自的生活。李虎没有为难这群平头百姓,他们也感觉到了李虎他们没有恶意,被抢的东西也都还回去了,此刻的冀城还算平静。只是因为大雪封城,草市并没有开放,初来冀城时见到的烟火人间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冷清。两人离了客栈,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一阵冷风吹过,君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讪讪道:“倒是忘了大雪封城这回事了。”缘衣有些无奈,但也总不能两人就这么傻站在大街上,“回去吧。”“哎,”君旻左手下意识拽住缘衣的衣袖,一脸不舍地看着缘衣。好不容易有的和缘衣独处的机会,他并不想回去。
缘衣回头,低头看了一眼君旻拽住他衣袖的手,青白的手指小心地捏着从成衣店买来的棉衣,见她看来了,微微泛红的指尖不自在的松了几分力道,但却没有松开。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让缘衣莫名其妙的心软了。她扯开衣袖,无奈道:“走吧。”君旻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却还是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眼里划过狡黠,自那天晚上过后,缘衣明显对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纵容。今天这一番试探,的确如君旻所想,缘衣放开心扉彻底地接纳他了。不远处茶寮的老板一头白发笑呵呵地看着年轻人打情骂俏,他记得这两个年轻人的,自那天两人进城时就记住了,原因无他,实在是两人的相貌太出色了。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他下意识地选择遗忘了,甚至还心里觉得那件事就是小夫妻两闹别扭罢了。他大声哟呵了一声,“小公子,前方巷子直走,有家茶楼,有个老头在那里说书,可以带你娘子去听听故事。”老头年纪大了,声音却依旧洪亮,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听到老者的称呼,缘衣还没什么反应,君旻的脸就红了。恍然间,缘衣好像看见了当初第一眼见到她就脸红的奶娃娃。于是君旻的脸红了,缘衣自在了,本来想解释的念头也没了,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斜睨他一眼,道:“走吧。”砰地一声,绚烂的烟花在君旻脑海里炸开,绽放出五颜六色,迷花了他的眼,扰乱了他的心。僵硬地对老者道了声谢,又机械地顺着老者指的方向走去。直到一阵拍掌叫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了,遮盖力烟花盛放的声音,君旻迷离的眼神才恢复清明。天寒地冻的,又大雪封城,平日忙碌的人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因此来听书的人并不少。而老者说的茶楼其实并不算什么茶楼,不过是几个棚子搭在一起,随处放了几个板凳留给客人坐。来的人多了,板凳不够,大多人都是自己带板凳,还有那些懒的,随便找了个有阳光的墙根往那里一坐,既能听书又能晒太阳。说书人的位置很奇特,大概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听见,所以在一张桌子上又搭了一个板凳,说书人就是坐在上卖弄。那说书人大概在冀城是个有名气的,身边还有小厮是不是给他端一杯热水。说的渴了,他端起来一饮而尽,继续讲。这画面新奇是缘衣没有看过的,她饶有兴趣的站在一边等说书人休息过了继续讲故事。缘衣和君旻的气场太强了,两人一入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了,尤其是缘衣,毕竟她那天晚上的壮举着实吓到了不少人。她往那里一站,空气一阵安静。坐在她前边的男子感到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坐了一会儿,就战战兢兢地起身把位置让给了缘衣。缘衣也不客气,理所当然地坐下了。身旁的男子瞄了她一眼,又看到君旻杵在那里,也连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君旻。君旻刚坐下来,说书人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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