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却在此时,门外一队穿着捕快衣裳的官兵走了过去。
倚翠上前轻轻合上门:“听说大齐又打仗了,都快打到阿尔赫部落了,到时别连累到我们这儿就好。”
阿尔赫部落就在摩兰国的西北面,这才两年多,大齐俨然要一统整个北部了。
乔绾还没开口,反而一旁的账房忍不住道:“倚翠姑娘不用担心,摩兰和大齐自古便交好,两国百姓也素来来往密切,必不会有事的。”
乔绾想到在酒楼听见的那些话,心中也是认同的。
反倒是倚翠顿了下又小声道:“小姐,大齐以后……会不会打黎国啊?”
谁都知道,三年前大黎钦天监突然便昭告天下,说昭阳公主并非天命之人,一切均是云贵妃从中指使,昭阳公主和云贵妃也因此被软禁于宫中,皇帝更是一气之下病重懒理朝政,由太子监国,文相辅之。
大齐因此大怒,与黎国的关系恶化。
后来不知为何,大齐太子又说:接亲那日既是长乐公主甘愿上了喜驾,那长乐公主便是他李慕玄的妻,长乐公主虽香消玉殒,但他也愿请来牌位,百年后合葬于皇陵。
此话一出,天下大惊。
只是没过多久,大齐皇帝亲颁圣旨,大齐与黎国再无姻亲,这才止住了坊间的风言风语。
如今大齐这番势如破竹的架势,吞并黎国恐怕也不是不可能。
乔绾心知倚翠在担忧什么,她当初听闻钦天监将乔青霓的命格布告天下时,也惊讶了许久。
从身负高贵命格的昭阳公主,到戏弄天下百姓的罪人,仅是这样的落差,都足以令人难以承受。
若无慕迟的首肯,钦天监定不敢私自公布。
转念一想如今整个黎国的兵马都在慕迟手中,大齐即便想要攻打,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乔绾看向倚翠,宽慰地笑了笑:“放心。”
倚翠轻轻地点了点头。
乔绾四处看了看,无咎已经跑去后院了:“还是先想想那个小鬼入学堂一事吧。”她无奈道。
倚翠刚要应,那几个姑娘选好了珠钗,她只得先去忙着。
乔绾看了眼外面的飘雪,今日大抵也不会忙了,起身去了后院,边走边思索着楚无咎入学堂一事。
以往只要籍账如实、身家清白便可入学堂。
如今因着大齐与黎国交恶,摩兰国又一贯仰仗大齐以求大齐的庇护,是以虽私下扶掖黎国商户来往行商,但明面上却限制黎国百姓入学入仕之资格。
而若要改摩兰国籍账,则须得向大黎官府核查。
乔绾唯恐泄露了身份,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也不是全无法子,譬如用银钱疏通一番,或是……
与大齐或是摩兰人成亲。
这也是乔绾未曾回绝知州夫人的缘由之一。
可她也并非委屈自己的性子,便是真要成家,也得寻个赏心悦目、看一眼便心情甚佳的温柔男子才是。
乔绾倏地想到了什么,脚步不觉一顿。
张伯从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正看见乔绾立在廊下思索着什么,等了一会儿才上前道:“小姐。”
乔绾回过神来:“张伯?”
“小姐,这是这月的书信,”张伯拘谨地笑笑,“还得麻烦小姐了。”
“您不要这么说,”乔绾接过信,“等驿站的驿使来了,我便托人给您寄出去。”
张伯虽到了九原,但到底还心念着走丢的小孙女,每月都会写封书信寄给上郡的邻家,询问可有人去过故居。
只是驿站鲜少帮寻常百姓捎信,信客来回便要数月。
后来乔绾结识了知州夫人,隐晦提及自己要捎信,知州夫人便帮着在驿使那里提了一嘴。
张伯道了谢便去马厩喂马了。
乔绾看了眼手中的信封,上方是张伯写的“金银斋,乔宛娘”几字,转身走了出去。
*
上郡的冬格外的冷。
城郊处火光漫天,偶尔传来几声挥舞兵器的操练声,肃杀冷厉。
幄帐内,几个身着冷银色盔甲的将军正神色肃穆地看着舆图,偶尔恭敬地看一眼上座的白衣男子。
“胜州这场仗才短短二十余天便结束了,阿尔赫便只剩下西北部的绥州了,只是这一路不是山路就是水路,恐对我方将士行军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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