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双子为大凶之兆”的预言,让李慕玄怕得不能自已。
没有皇命,无人能杀他。
但一个太子,要折磨一个低贱的“囚犯”,太简单了。
地牢的门被人锁住,牢顶唯一的天窗被封死,火盆被浇灭,太傅被拦下,每日送水与吃食的太监也不见了。
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地牢中,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水。
也许五日,也许十日。
恰如今日,又冷又漆黑,死一般沉寂。
慕迟逐渐分不清究竟是未来的自己梦见了过去,还是幼时的自己窥见了未来。
只是整个人难以克制地瑟瑟发抖着。
不知多久,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慕迟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撕开了黑暗,朝自己奔走而来,身上火红的狐裘像是在漆黑里燃烧的火焰。
而后,那狐裘张开大大的怀抱,将他用力地抱住了,抱进一个热烈的怀中。
在这一瞬间,光似乎眷恋了他。
慕迟忍不住用力地扣紧身前的纤细身影,蜷着身子缩进她的肩窝,拼命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她似乎在唤他的名字。
可慕迟听不清了,他弓着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甚至仿佛听见了她细嫩脖颈处,血脉里的血在奔涌的声音。
十二岁那年,独自一人在地牢内待的第四天,他也听见了自己手腕间的经脉里血在奔涌的声音。
如被蛊惑一般,他做出了和当年同样的举动。
他启齿,重重地咬了下去。
不同于他的冰冷与低贱,她的血清香而温暖。
“你是狗吗?”耳畔,清脆的女声抱怨着。
慕迟没有应声,忍不住舔舐着冒出的血珠。
身前的女人安静了下来,而后道:“是你先诱惑我的。”
慕迟困惑,可很快他的肩头被人不甘示弱地咬住了。
没有痛意,甚至还带着密密麻麻地痒,有冰冷的血流了出来,却被柔软滚烫的舌尖卷了去,她甚至用力吸吮着,“咕咚”咽了几口。
慕迟呼吸一颤,那种失血的眩晕及滚烫的体温令他格外舒服,鼻息间忍不住发出重重的喘息。
体内的寒冷被一点点地驱散,反而撩动起陌生的欲望,一点点地下坠着,坠到腹下……
前所未有的胀热,像极了痛,惹得他低吟一声,眼睫染了雾气,松开了唇齿,紧闭双眸紧紧贴在她的颈侧。
也是在这一瞬,紧绷的情绪彻底放松,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宁静之中。
乔绾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倒在自己肩上的慕迟,又看向他的肩膀,那里有一个被自己咬出的极深的齿印。
她也不知为何,闻着慕迟身上的寒香,体内的闷痛燥热舒缓了许多,他的血都好像是灵丹妙药一样诱惑着她。
眼下她的口中还满是铁锈味。
“公主?”门外,倚翠小声唤她,“您没事吧?”
乔绾回过神来,摸了摸侧颈的齿痕,不算太痛,应该只渗出了些血珠:“无事。”
她说着,将慕迟放在床上,裹紧锦裘走了出去。
只在离开前,乔绾忍不住看了眼前慕迟门外的守卫,守卫垂着头,恭敬的模样全无异样。
待到乔绾的身影消失,司礼方才闪身走进房中,看见慕迟的脸色逐渐恢复这才放下心来。
慕迟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好似从未睡得这般安稳过。
身体依旧冰冷,却已不像昨夜要将人冻僵一般的寒。
原本压制内力的毒也悄然化无,那种时时刻刻如被巨石压身的负重感和如坠深渊的失重感消散,躯体轻松了许多。
慕迟活动了下手指,即便仍不知疼痛,却比之前好受太多。
“公主还是不要在外面太久。”
“无事啦,我刻完这个便回房。”
“公主……”
“好啦,我现在的脸色不是好多了!”
“……”
门外隐隐传来熟悉的女声。
慕迟想到昨晚那些似梦非梦的画面,抬手覆向左肩,那里的齿痕已经上了白玉膏,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慕迟停顿片刻,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今日天色阴沉。
院外不远处有一株极高极粗的杏树,枝叶早已枯损,绕着丝丝缕缕的红线,挂着些许丁子色的笏板,在冬日的寒风中徐徐飘荡。
而杏树下,穿着胭脂色云纹裙,裹着雪白锦裘的乔绾正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裘帽裹住了纤颈,手中拿着刻刀雕着什么。
她刻得仔细,连他出现都未曾察觉。
待到慕迟走近,方才发现她同样在刻着笏板,上方是早已刻好的“乔绾”二字,而她正在刻的……
慕迟微抿薄唇,目光复杂。
她在刻他的名字。
“慕公子。”倚翠抬头见到他,忙叫了一声。
乔绾也飞快抬头,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沾了几口慕迟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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