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药后,叁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奔驰车窗是摇下来的,邓倩良在透气,他听到了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只是冷漠的抬眸,“你坐左边去。”
邱海权在车外和尹海郡简单讲了两句,也没说别的,还是让他多注意身体,随后,他上了车。
夏叔也连忙回了车中。
没过一会儿,奔驰就开走了。
尹海郡沉了口气,往另一边的公交车站走去,见伤口处理好了,他也懒得打车,省吃俭用成了他的日常习惯。
匀速行驶的奔驰里,是打破僵局的争吵。
邓倩良握紧手机,声调拉高,“邱海权,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看不起尹海郡。”
“我不是说你看不起他,”邱海权的语意被曲解,也有了脾气,“我是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人家态度好一点点,很难吗?”
“是,很难。”
邓倩良将邱海权压得无话可说,她还是强势的一方,“我今天能让他上我的车,已经很大度了,里里是我一手富养长大的,但是,他带着我那么乖的女儿,在高中做了那些伤风败俗的事,你让我怎么能对他客客气气?是,他今天是救了人,很勇敢,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心硬,是理智到无情。
时隔半年,再次提起这些心梗的事,邱海权也沉默了。
硝烟停止了,他们望向了窗外,眼里的光越来越暗。
里里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对邓倩良来说,更是。她知道尹海郡的不易,也清楚他不一定有坏水,同样更祝福他前程似锦,但这些与她都无关。
因为,他与他们家永远是两条平行线-
夜里10点的机电厂,已经没了人烟气,这几年,有点经济能力的人搬走了,谁还会留在这种潮湿的老房里,除了那些搬不动的老人。
之前王业军也和尹海郡提过,说要不要他那边凑点钱,去买个叁室一厅的新房。尹海郡说,要买也是他以后作为像样的晚辈来买。
屋里只开了电视机,故意没开灯,因为尹海郡和夏叔骗邱里,只是轻微擦伤而已,要是光线亮点,她肯定知道自己在撒谎。
“你藏人了?”细柔的嗓音从屏幕里传来。
手机搁在客厅的桌上,尹海郡正在厕所洗漱,房子很小,这样聊天,也不碍事。他吐了口水,刷着牙说,“怎么?我不开灯就是藏了人?”
屏幕那头的环境和这间屋子是两种人生,邱里住在叁层别墅里,还有两个阿姨照顾她,此时,她正敷着面膜,坐在餐椅上,刷着pad。
就是个活在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
她笑了笑,“你只有和我做爱的时候,才不开灯,你也别怪我乱想。”
左手使不上力,尹海郡单手扯下一块方巾,随意擦了把脸后,晾回了钩子上。他避开了左手出现在镜头里,在沙发上坐下,笑了笑。
阿姨给邱里倒了杯鲜榨的芹菜汁,她每天早上都会喝一杯养颜,她揭下面膜,手指在pad里点出了发送键,是她自己的ig账号,运营了几个月,已经有了一万个粉丝。
谁不爱看千金美人的日常生活呢。
处理完自己的事后,她喝了口芹菜汁,“把左手抬起来,给我看看。”
尹海郡在躲,“就是擦伤了。”
“给我看。”
邱里一旦认真起来,有时会吓到尹海郡,他乖乖交出了自己的左手。其实方才,夏叔一五一十和自己说过了他的伤势,但看到缠起的白色绷带上渗出了血迹时,心还是会震一下的发痛。
想要他勇敢,但又怕他太勇敢。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是缝针的程度,但尹海郡却一点也不疼,反而心情有些轻松,他靠在沙发背上,幽幽的蓝光浮动在他面颊上,眼里勾着笑:“里里,我今天很开心。”
邱里怀疑他是不是撞坏了脑子,咬了一口面包,蓝莓酱黏在了嘴边,她边抽纸边问:“当了一回英雄,就这么开心?”
尹海郡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他的眼眸在暗光里显得更深邃,“我一直在想,我该如何翻越我们之间难以跨越的背景阻碍,直到今天,算是因祸得福。我救了一个人,受了伤,下周也无法参加考试,却得到了你爸爸的尊重。”
邱里低头笑了笑,“瞧你这点出息。”
屏幕里是俩人良久的沉默,只有从电视里发出的低频电流声。夜晚就是容易煽情,甚至是说出些矫情的话,那些呼之欲出的话在尹海郡的喉中哽咽了一番,才说出:“里里,我们隔了一个太平洋,隔了12小时的时差,我常常会担心你身边是不是会多出来新的追求者,但又一想,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被簇拥,很正常。可是,只要你愿意抓住我,我就愿意在祁南,努力升级打怪,去消除我们之间的阻碍。”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邱里的心尖,像是蝴蝶轻轻振翅,煽动了她最柔软的位置。
“过来,”尹海郡命令,“离我近点。”
邱里双手扒着桌子,身子阳前伏了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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