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大概是从前边院子传来的,隔着这边也有几十米的距离,大概因为是在大半夜的关系,所以声音很清晰。那声音由远及近,且越发的清晰,推开窗户还能瞧见远处零星亮起的灯光。好奇心驱使下叫她决定下楼一看,便随意从椅子上拿了一件宝蓝色纹绣精美图案的流苏披肩将略显有些单薄的睡意披上,踩着一双木质拖鞋便下楼。越是接近前院,就越是听到那凄厉的喊叫声逐渐变成了低低的痛苦呻吟。“叁爷,我、我真的错了,我真不知道大小姐的行踪会泄露,我真不是有心的。”一男人跪在地上捂着肚子,且上半身还赤裸着,底下只穿着一条四角裤,身上带着大小不一的鞭痕跟擦伤痕迹,甚至额头上还汨汨流着血,模样实在是有多狼狈多狼狈。男人后面站着两个身强马壮的男人,其中一人执鞭,一人手里则是拿枪,脸色黑沉犹如阎罗殿要命的牛鬼马面。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一边因为寒风而瑟缩着身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对面面色微寒的男人。男人正是之前还一直忙碌于帮派其他事情的马叁爷,已有叁五天没楼面,据说是替陈半佛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因此离开香江好几天,下午的时候才刚回来。不过这一回来就听闻了张玫瑰跟钟誊被人绑架的事情,便忙不迭的着手开始调查,结果才发现张玫瑰的行踪是被人帮里其中一个人在外头鬼混打牌的时候不小心说给了其他帮派的人听,这才叫人知道了张玫瑰的行踪。即便是今晚上洪山会已经第一时间触动人手去寻找张玫瑰的下落,但如若她碰上的真是穷凶极恶的歹人或许早就被扔到海里喂鱼。无论这人是存心还是不小心泄露的消息,也已经是间接性的造成张玫瑰与钟誊两人帮被绑架的事实。“继续打,还有四十七次。”马叁爷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看向男人,眼底冷冰冰的,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了,饶了这一次便会有下一次,唯一使人真正长记性的只有痛感,五十下的鞭刑听着很变态,但至少行刑的人手里抓着的那条鞭子并非是特质,且行刑的人也是专业训练过的,至少怎么样下手既能准确的达到五十次后不让人直接咽气,如若真有心要人命的话,哪怕只有叁鞭这人能立马去地下报告。马叁爷是潜洲人,十七岁跟父母到香江谋生,当初张驰真还在的时候马叁爷不过只是洪山会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但陈半佛的名字响彻这个香江黑道后,马叁爷作为其中叁堂口的堂主才逐渐浮于大众的眼前。且此人行事作风与陈半佛完全不同,他崇尚暴力美学,曾在二十年前只是一个小人物的时候就敢拎着西瓜头跑到夜总会执行帮里下来的任务,且胆大心细,并不是那种无脑一根筋的莽夫,知道随时随地不会让帮里的人给自己做的事擦pi股。但为何此人一直到前几年才真正的上位,追其根本还是受到了帮会里一些人挤压,所以当马叁爷上位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起当初几个频繁给他下绊子的堂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清理了站在陈半佛对立面的骨干。行刑的人抬起手臂,又是一鞭子落在男人的后背上,顿时出现一条不小的血痕,换得男人一声凄厉的痛苦惨叫。此时旁边一些小弟有的皱着眉,有的面面相觑,还有一些眼底闪烁着不屑于嘲讽,好一副人间百态的场面。等打到第叁十几鞭的时候,男人已经没有力气喊了,整个人翻着白眼倒在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知道是不是死了。忽然间原本有些嘈杂的院子气氛一下子变得冷了下来,原本还有窃窃私语的对话,此时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而变得静若寒蝉。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除了陈半佛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这次他并没有抽烟,只眼神淡漠的瞥了一眼地上晕死过去的男人,才淡声问道:“还有几鞭?”
马叁爷将嘴里还剩下的半根烟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灭,迎上陈半佛那永远看不透的黑色的瞳眸,“十四鞭,虽然已经交代人将叁公斤重的鞭子改成两公斤,但继续打下去只怕这人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一边说着一边嫌恶的瞪着地上那人。陈半佛了然的点了点头,才道:“直接拉出去吧,扔医院门口,这人以后就不归帮里管了。”马叁爷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儿意外的,毕竟这人自打被扒了上衣后,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是个“粉仔”,洪山会当初建会的时候虽然曾经也做过不干净的买卖,也曾在这条线上搭上金叁角以及东南亚那边那边的势力,但最后为了帮里日后的发展,早在十几年前张驰真就禁止洪山会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以及任何一个人碰触这条线,这也是为何当初临近九七年香江进行势必大洗牌,各方势力遭到上面各种打击整治的时候没有被一网打尽的的最根本原因。顾笙一开始并未察觉出此人的异样,一直到这人在挨了好几下鞭子不断的开始抽搐,且浑身上下冒着虚汗后,那苍白的脸色实在不正常,且此人身材瘦弱,眼底挂着不自然的青灰,整个人一副被掏空只剩下皮囊的样子,这让顾笙不禁想起当年还在二局曾跟着余鱼前往禁毒所会面一个在某任务中为了深入敌营得到线索而不得不一步步陷入深渊的前同事,刚到的好时候那名同事刚巧犯了毒瘾,那副抽搐不断打颤的模样跟眼前的男人如出一辙。这场热闹看到此也终于落下了帷幕,顾笙刚要重新上楼,却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用扭头也知道这股视线的来源处。眼皮子微微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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