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坐在离开大院的汽车上,开车的是个三十出头的中校,见到顾笙一身的血眼中划过诧异,但很快的变冷静下来将身上的外套递给了顾笙,她手里握着的那把开山匕首微微颤抖着。
这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将人送到了西江机场,临时抽调安排了一辆直升飞机送她回京都。
大概是经过一天下来的变故、 意外以及惊吓,她在飞机上很快就睡着了,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抵达依旧雾霾压城的京都。
从飞机上下来,夏日初晨的微弱薄光打在顾笙的脸上,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身上的衣服被飞机的螺旋桨荡得哔啵作响。
而此时对面大概几十米外的地方,一辆黑色经过改装的反复防弹红旗牌A772轿车停靠在机场外围附近。
站在车边的男人依旧白衬衫、黑西裤,冷清淡薄气息裹挟着全身,卷在手肘处的衣袖露出男人那节结实精干的小手臂,漂亮的手指上没有任何的饰品,甚至连手表也没佩戴,唯独那根串着乳牙的红绳显得格外的打眼。
顾念笙下意识的摸着右手腕的那颗乳牙,同样细长且清冷的眸光穿过前方所有的事物缓和的落在少女的身上。
顾笙一步步的走过去,一直到走至他面前,望着时隔一年多没见过的老父亲,喉头仿若堵着一根刺,忽然意识到自己衣服上全是干透的血渍,于是不自然的拢紧了的身上的大衣,面上挤出一抹无碍的微笑。
老顾
顾念笙眼神轻柔的在她身上打量,清隽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异样,但一直垂在左手的小拇指却微微蜷缩。
当下拍了拍女儿的头,先回家吧。拉着女儿的手上了车,两个人一起坐在后排座位上。
开车的司机跟随行的行政秘书心领神会的瞥了彼此一眼,行政秘书沉着眼拨了电话出去,这次的事情需要稍微解决一下,只能委托总军区的人帮忙。
而司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顾笙里面那件短袖夏常服,那上面早已血渍斑斑,根本无法想象在几个小时之前她经历了什么。
顾笙闻着身边那股熟悉的檀木香,整个人彻底放松袭来,忽然有些疲乏似的,于是便跟从前那样直接头枕着老父亲的膝盖,半晌才轻声道:老顾,你说,那些人死了吗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杀了人,但却知道昨晚上每一刀都是用尽全身力气刺下去的,那一刻她只想着脱困并不想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但对于杀人她却无法做到真跟冷血麻木的杀手一样能当做无事发生。
顾念笙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于是便轻声道:放心吧,只是受了重伤,没死。
顾笙嘴唇一抖,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至少她未曾背负人命,知道这点后她心里那块石头的确放了下来。
顾笙忽然喃喃道:我是用沈十离给的那把开山刃伤的人,那把刀的确很好用,难怪当初你非要让我加上刀鞘。她感觉到自己的头被老顾一直轻轻抚着,又闻着那股好闻的檀香,不由得眼皮子开始打架,在意识变得涣散之前,想到飞机上借用手机给余鱼发的信息,那边回复让她这一个多月好好休息。
老顾,回去后我想吃猪油渣面。她闭着眼轻哼道。
嗯,好。上头的声音变得逐渐遥远。
我还要卧一个荷包蛋说完这句话便听见她已经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顾念笙停下抚摸的大掌,左手摩挲着小小的乳牙,眼眸一改之前的轻柔宠溺,反而蓄满了犹如暴雨来临之前的阴鸷!
司机胡全跟随顾念笙三十年,不只是一个司机那么简单的角色,更多时候他更是替顾念笙处理一些他本人无法去做,隐藏在黑暗中的腌臜之事。
顾念笙能在二十年间从一个普通的科级干事爬到如今的位置,如若真是单纯无知的小白鼠,早就被这个圈子的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胡全也是看着顾笙长大的,这孩子的确不容易,从小顾念笙忙于工作,生母又是那样一个女人,大部分的时间她 全靠乡下的老爷子看管,比起同龄的孩子也成熟很多。
首长,小姐看样子累坏了。胡全忍不住开口道。
顾念笙摸着乳牙的指腹微顿,便问道:这次负责送顾笙回来的是易醒?
胡全点头:回首长,是易醒,前年的时候刚升任的老虎团团长,今年三月份被调到中部战区任总政部联络部主任,这次的事情是他负责善后,那几个人已经被带走了,至于带走的监控也已经清理干净。
嗯把人扔给南苑,让沈十离看着办吧。顾念笙语气冷漠。
胡全眼底一沉,便知道将人带去南苑代表着什么,于是便点头。
此时打完电话的行政秘书秦旭也扭头道:首长,关于小姐在江城的踪迹已经有别的势力介入,似乎开始抹除小姐的背景,我猜想应该是小姐自己的人。
实际上顾笙的身份虽然没有挑明,但车内的人这些年也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顾笙当年考上国防大,紧接着就考了公务员编制,但最后却选择留在江城一个小派出所,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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