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临终前的交代一遍遍在耳畔重复,晏玄慢慢收紧手指,声息渐低下去,含混如病中谵语。
“既招惹了我,就不要招惹其他人了。”
***
徽音的神色从得意洋洋,慢慢变得有点古怪。
“喂,手……”
支吾的低语,被风冲散在漫无边际的清夜。
赶人赶得匆忙,她还没来得及擦拭,裙底下仍然晕着一片黏腻的情液。精液顺着腿根潺湲地滚淌,花唇被仔细地揉开了,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蒂珠,堵住湿润的缝隙。
徽音抿了抿嘴角,眉梢烦乱地挑起。
见鬼,身体相性太好,拒绝不了。
一道淫靡银丝牵出,倏忽断裂了,凉凉地黏在腿侧。
女人滚烫的呼吸拂在耳际,晏玄一手轻按她挣动的腰,几乎是将徽音搂抱在怀中。
分明将她拥在胸膛前,心情却像转瞬跌入了谷底,愈发地烦躁。
师重云——
晏玄咬了咬后槽牙,额角青筋抽动,一腔隐约的薄怒,最终还是消散在叹息声中。
他瞧了她片刻,徽音不甘示弱地仰着头,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他便垂下眼睑,又将手指探了进去,这一次进得很深,抠挖那人留在她体内的秽液,“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你的床了。”
“你不就是…呃……”她喘了口气,“最贱的那只狗。”
话音未落,晏玄低下头,夺走了她无礼的讪骂。
轻蔑、嘲弄,这是她面对晏贞时众人习见的底色。晏贞终其一生都未能吻住她的唇,临终前仍然辗转思念,生怕晏岐登基后她过得不好,连夜召来晏玄,令他好好照顾徽音。
寿皇殿里晏玄如实告知,徽音咧嘴一笑,眉目间粲然如电。
于是他知道了皇兄的那一声叹息里的含义。
她在尘世里匆匆孤行,浑身不染尘累,除了元徽真,她从不在意任何人。
她这个人啊,从小就是令人生厌的性子,朋友被欺负了,敢在场上用画杖敲人脑袋,砸出血了还立在马上张狂地挑衅。
锱铢必报,口蜜腹剑,得到了情报就把人踢开,需要了又勾勾手指,把人哄来宫城相会,榨干价值再随手丢掉。
亦如现在。
晏玄准备收回手了,却被她一把夹在腿缝。
花苑安静得落针可闻,他好像笑了笑,她听不清楚。才整理好的衣襟被扯得松散,露出白莹莹一痕皮肉,徽音一手去解他的腰带,一手轻轻抚着他如画的眉目。
她不和晏玄做这事,一来是讨厌他那张和晏贞酷似的脸,二来是……
实在太喜欢他这具身体了。
不过现在呢,她改变主意了,做一次也不会上瘾嘛。
“你哥知道你和我偷情,会不会气得从地宫里跳出来?”
蝉衫麟带秀逸若游仙,玉扣一颗颗解开,晏玄嘴唇还很湿润,显出一种妖异的殷红。他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尖从指缝慢慢地插进去,不让她继续解了。
徽音不满地啧了一声,“就这么怕你哥啊?”
怏怏不悦的寻衅落了空,晏玄从松散的发鬓间捧起她的脸,在额心落下一吻。
“明日出宫来,我在延晖别业等你。”
延晖别业是晏玄的私宅,周缘守势缜密,在游人络驿不绝的野吟苑内,也能辟出一角清静之地。
自霜红苑回来,她原还有些气闷,本不想如他所愿,但是想想,确实也好久没有出宫了。找来卓铃一通打点,带着鸦翎,无声无息地出了宫。
等徽音到了别业,转过几重廊角,抬头一看,崔问泉竟也来了。
宫灯垂在廊檐两端,并在金丝竹帘之下,略显寂寞地燃烧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今夜没有穿深绯色的官袍,只是一身朴素的交领直裾,掖着袖,站在廊下,很久没有开口。
敢情不止约了我一个啊?
徽音腹诽着,心想是要绕开他,还是迎过去?
她和崔家没有过多的交际,他们垂头不语,总是低调而雅淡的。
美丽的姿容是点缀在名士风流里的装潢,是更深一层的赏心悦目。晏氏多出美人,他们的美是出尘端严的雅秀;崔氏也以美姿仪闻名,他们的美是病梅般的冶容妖颜。
举族没有一个丑人,洛阳士族都该学学。
天天看那些老不死的上朝,真是……伤眼睛。
徽音漫不经心,眉宇间攒着淡淡的闷倦。
雨成了洛阳的常客,秋夜里,每一道缺口都有它的落脚,雨片不绝如线,轻轻下过一阵,便疲惫地收了气势。这里曾经掩埋过太多年幼或苍老的骨殖,兴许这不尽的细雨冲洗着洛阳的御座丹墀,是在偿还罪业。
她不欲攀谈,提着裙裾就要从另一端绕开。
“娘娘。”
崔问泉见着她了,面上一怔,顾不上许多,急急地从那一端奔过来。
木屐踩在夹板上,像屐齿落在玉盘,直裾柔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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