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果然很生气。
具体表现是,回她的消息凉飕飕的:「哟,这谁啊,想起我来啦?」
她迅速回到扬扬我错了,并一个猛磕头的表情。
那头却再没了音信。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突然跑回老家的事情和扬扬说了吗?」
曾子夏倒是笑着看了她一眼,「怎么,你终于想起他来了?」
接着他又说得轻描淡写,「说是说了,不过没告诉他去哪,说完后又嫌他烦,所以直接给他拉黑了。」
她轻轻地倒吸了口凉气,「你干什么要拉黑扬扬?」
他偏过头一本正经道,「因为要做坏事,本来就心虚,又怕他追问。」
车子又发动了,她有些不明白曾子夏话里的意思。
曾子夏将手机掏出来扔给她,「袋袋,手机给你,你帮我打开看看。」
她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屏幕,才发现这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开机时有些诧异地盯着曾子夏看了一会儿,他却一直在悠闲地开车。
电话突然嗡嗡嗡地在她手里震动起来,刷屏的有几千条工作上的消息,还有时不时划过屏幕的未接来电,消息,能被捕捉到的有明扬,爸爸,妈妈,什么什么叔叔,各种各样的人名……
她默默地把好不容易停止震动的手机塞回曾子夏的口袋里。
「他们为什么都在疯狂找你啊?」
「嗯……袋袋,你说呢?」
「他们不会都知道些什么吧?」
「嗯?你是指什么?」
原来人真的能笑得衣冠楚楚,一脸正气,说得话却像个小人。
她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首先,我们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点点头,严肃道,「没错,所以明扬定是只出卖了我一个人。」
「袋袋,」眼看着他们已经进了城,熟悉的街道灯红酒绿,曾子夏将车停靠在路边,笑得温润,「要不要去酒吧里喝一杯压压惊?」
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突然很后悔那么快从乡下回来。
到了家,她亦严肃地对曾子夏道,「你最好好好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曾子夏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不然还是先回消息吧,大家等了这么多天,有些不礼貌。」
他圈着她点开手机,长指在屏幕上划拉着,一条条眼花缭乱的“子夏怎么不回消息”,“子夏在吗”,“子夏你结婚了?”,“子夏我怎么听说你结婚了?”,“语音消息”,“语音呼叫未接”,“子夏真的假的?”从她眼前飘过,应接不暇。
他一条条打开,逐个回复,“嗯,是的。”
后来划到家里人,却都是让他迅速回家一趟。
于是他忽略了所有亲人的消息,又在手机震动后开始新的一轮,这次都是层层抱怨喝表达震惊之后开始顾左右而打听她的,于是他又挨个回复:“不行”,“不可以”,“不给看”,“这是秘密”,“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愈发不自在,「到底怎么回事?」
曾子夏抬起头思索了一番,对她笑道,「大概是我太受欢迎了吧。」
大约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她无奈地甩开曾子夏的手,跑去卧室给朋友发信息。
「扬扬,快救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快被曾子夏手机里的消息淹没了。」
朋友发来一张截图,是他和曾子夏的对话。
“我们先走了,后面的事情交给你。”
“啊?你们干什么去?”
“去结婚”
“什么你说清楚!”
下面一行简短的系统提示:对方已拒绝接收您的消息。
她一言难尽地打了一串点点。
朋友接下来的话冷酷无情,“我等啊等,等你主动找我来解释。呵,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不是啊扬扬qaq,可是这又和曾子夏的几千条消息有什么关系。”
朋友冷漠道,“哦,后来不停有人问我怎么联系不到子夏,我就都丢了这张截图过去。”
她沉默了。
晚上很生气地将曾子夏反锁在门外,第二天早上他眼巴巴地看着她,「袋袋,真的不能和我回家吗?我一个人回去一定很难熬的。」
她狠心皱眉,「说好了是秘密的。」
明明说好了的,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他们两个人躲起来独自过活的世界,结果刚回城里的第一个晚上,流言便传得沸沸扬扬。
她严令禁止曾子夏送她,飞快地打了车,垂头丧气地去上班。
公司里也更难熬了。
老板看着她笑得十分满意,就差没有当着她的面送上贺礼,经理亦笑意吟吟,对她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不如寻常那般。和经理关系要好的同事们不停地过来找她说话,打量着她。
她坚持了几天,终于在周五时头脑发热,向老板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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