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在三千营任职,日后想做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在沙场上尽展鸿鹄之志。他们明明在书信中无话不谈、互相鼓励,可为何面对面时会这般生分,生分到无话可说?门外传来催促新郎官去敬酒的声音,宁雪滢抿抿唇,再次看向坐在花烛旁搭着长腿面色淡淡的男子,“郎君快去吧。”甜软的嗓音带着一丝低腔,还有一丝不确定。可总要有一方主动打破沉默才行,宁雪滢只当他性子慢热,于是好心提醒道:“外面雨大,郎君快去敬酒吧,别怠慢了客人。”宾客们都已移步到迎客堂,正由父亲款待着,卫湛坐着没动,修长的玉指在铺着穗状流云的织布上轻叩,随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床前,目光幽深似渊,叫人看不透性情。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宁雪滢愈发觉得不自在,使本该问出口的婚礼事宜全都噎在了嗓子眼儿。门外不再有人催促,宁雪滢扬起漂亮的脸蛋,想问他在想什么,可在对上那道视线的一刹,恍惚捕捉到一抹笑意。浅到几不可察。那笑有些玩味,令人捉摸不清。旋即,肩头一沉,她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倒在了撒满花生、莲子、桂圆、大枣的床帐中。“啊——”短促的急呼戛然而止。床边的男子有了动作,曲起左膝跪在床沿上,附身将她困在双臂间。从宁雪滢的角度,能清晰看到男子流畅光洁的下颌缘。屋外电闪雷鸣,抚掌声此起彼伏,是府中请来的戏班子引得宾客们的喝彩。屋内桂圆、大枣撒落一地,还有几颗被宁雪滢踹到了脚踏上,弹跳着滚至桌脚。被自己的新婚丈夫捉住双腕动弹不得,宁雪滢有些惧意,目光躲闪,“郎君这是作何?”是打算直接入洞房不成?卫湛如豹,趴在“小鹿“的身上,没有一句解释。误入迷林的小鹿、肢体透香的小鹿、待宰的小鹿。即是此刻的宁雪滢。红罗喜帐寸寸垂下,形成一方幽隅,让本就紧张的宁雪滢更为无措,她试着扭动身体,肌肤染上一层嫣色。卫湛以一只大手捏住她一对腕子,高举在鸳鸯如意枕上,随后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她的表情,像极了优雅的猎豹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大红的嫁衣被挑开领口,宁雪滢低头看去,见自己隐藏在内里的小衣边缘露出一角,是波浪起伏的荷叶边儿。上缘靠近左侧腋窝的位置有一颗红色小痣,在瓷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卫湛也注意到了这颗小痣,凝视许久,久到宁雪滢的肌肤上泛起鸡皮疙瘩。“郎君,冷”她侧头试图挣开手腕,嗓音变得细软,带着点点茫然和委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是盲婚哑嫁,但不同的是,这些年与这位季家三郎在书信往来中积攒了情意,让她有了远嫁的底气,至少知道夫君是个温和的性子,很多事能有商有量,可此刻,面前男子表现出的态度,与书信中想象出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听出女子声音的哽咽,卫湛稍稍松了扣在她腕部的力道,给了她舒展的机会,“怎么,怕?”一开口,腔调疏懒,清越舒耳。宁雪滢想了想,道:“我不怕你”这话惹笑了卫湛,笑意低沉,三分薄凉。女子生了一副芙蓉面,肌肤细滑,瑟瑟发抖的样子透着股易碎感,此刻,鼻间的呼气大于吸气,胸口也随之剧烈起伏。卫湛还保持着单膝跪在床上的姿态,见她如此,漆黑眼底滟滟微漾,终是有了些善心,放柔语气道:“平躺,好好呼吸。”宁雪滢在他与床褥之间慢慢伸直腿,试着平缓起呼吸。可下一瞬,心跳又失了节奏。上方的男子似乎耐性不多,已埋首在她的颈窝,汲取起温热。宁雪滢望着百子帐上的图案微蹙黛眉,感受到阵阵清凉席卷而来,是薄唇留下的湿凉。那唇停留在她的小痣上,嘬、吸、吮、碾,无恶不作。那么周正冷欲的一张脸,所做之事怎会如此过火?宁雪滢紧紧抓住锦褥,不可避免地生出排斥,纵使他们在做最亲昵的事。等卫湛在那颗小痣的边沿留下齿痕,他目光上移,对上女子湿漉漉的眸,嗓音不似先前清越,染了喑哑:“会解吗?”什么会解吗?宁雪滢看向他的大红喜服,重重的“嗯”了一声,尾音向上,明显还陷在迷茫中。卫湛指了指自己的玉石腰封。淅淅北风摇枝,枝条映于花格窗,留下斑斓月影。
一室静谧中,宁雪滢点点头又使劲儿摇了摇,好像这样就能逃过花烛夜一般。到底是年纪小,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一经实践将什么都忘个干干净净,明明在出嫁之前,母亲田氏有教过她房中术的。别说解衣带,就是更羞人的事也该不在话下。卫湛静静凝着少女白里透红的脸,唇角微动,反手向后,只听“咔哒”一声,沉重的玉石腰封落在了少女的婚服上。宁雪滢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婚服样式有所不同,心中狐疑,可来不及细想,领口被扯得更大,她被男子抱坐起来。温热的唇齿落在了那圆润的肩头上。相比于这人的性子,他的唇舌温柔许多。许是嫌女子的头饰太过多余,卫湛一边轻咬她的肩头,一边依次除去她发上繁缛的朱钗。当一支价值连城的金步摇沿着女子的脊椎滚落时,一头茂密的长发倾泻而下,垂至腰间。卫湛顺势嵌入那柔顺的青丝中,扣住女子的后颈,使彼此靠在方寸之间。乌亮的发遮住削薄的背,比半垂的嫁衣更具遮掩性。而卫湛的大手游弋在削背上,荡起黑缎似的长发,在花烛下,映出缕缕光泽。等嫁衣彻底落在床沿时,宁雪滢穿着绢裤,抱住男子的宽肩,好让自己身形稳当些。她再次看向百子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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