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问我的名字吧。”
淡淡的距离感在青年微笑之后重新建立起来。
李白娟心里发慌,她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暗示。最后应了一声。
得到青年的确认,李白娟在李非双劝说下把包子店的工作辞掉。
第一个任务来得很快,并且不可思议。
邮件里她的任务描述地很清楚。
李白娟的工作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同一个人结婚。
这就是李白娟现在站在民政局前的原因。
李白娟已经结婚了,重婚是违法的,并且工作不应该和婚姻扯上关系,李白娟没读过多少书,但她知道这一点。
而且她已经四十岁了,经不起这些东西折腾。
那封邮件上注明了时间地点,另有五十万已经完成的转账。
李白娟手指摩挲着手机壳子。
李白娟拉着女儿,没告诉丈夫,蹲守在民政局前,这个任务荒诞可笑,应该是编辑发送错误了,她要同来人解释一番。
阴沉的天气同湿漉漉的雨水都在造就人的不愉快。
近视的李非双特意戴上眼镜。
试图从靠近民政局的来人中辨认出谁。
很快,一辆黑色车子在民政局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长得很有味道,三十岁左右的长相,后面还有几个男人跟着他下车,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近乎没有偏移,黑色雨伞张开,淅沥的小雨顺着黑色雨伞汇集到边沿,滴落到地面,男人下车之后便朝李白娟和李非双方向走来,步履沉稳。
“你好。”
他在她们面前站定,自带肃然,男人一眼都没有看更加年轻的女儿,他比他们高许多,一片阴影和雨伞迭加在母女身前。
雨声瞬间小下去。
李白娟抬头能看见他的下颌线和喉结。
男人低头。
李白娟踌躇该如何开口。
喉结在雨中滚动。
“你好,请问你是李白娟女士吗?”
低沉如钢琴震响的声音于上方传来。
“我是来同你结婚的。”
李白娟眨了眨眼睛,身边的女儿转头又转回来,李非双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母亲。
乌云沉下的雨滴裹挟灰尘,重重落到地面。
男人黑色大衣里面裹着西装,白衬衫,却不胖,只是很结实,又因为高,显得有几分瘦削,衣服很新,笔挺,也许是刚买的,可见这是来拍证件照的。李白娟裹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没化妆,不算多的头发都扎起来,褐色靴子,衣服里还有毛衣等,李非双记得是暗橘色的,她穿得有些多,显得身材稍微臃肿。
用文艺一些的说法,他们虽然都站在这里,却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白娟和李非双说等会办完事带她去买菜,但显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李白娟没打算结婚,这太荒谬了,政府派遣给她的工作就是结婚?她已经有丈夫了,李白娟瞥了眼爱玩手机的女儿,李非双被瞪一眼,讪讪收起手机,注意力集中起来,但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自我介绍叫做“楚寒山”,工作是军人,他说是过来和她结婚。
“政府不应该要求人和谁结婚吧,我没听说谁结婚是政府指派要求的这一说,况且我已经有老公了。这是谁发错了任务?”李白娟说。
“我已经四十岁了……”
她以为这就是个误会,联系她的政府工作人员给了任务之后她再电话打过去就没人接了。政府网站的客服说她可以先去完成任务,完不成再进行反馈。完成这个任务,政府就可以给她安排正式长期工作了。李白娟这才出来。
“对于普通人,政府不会包办婚姻,这是不理智且反人性的,”楚寒山看着李白娟,他可能是北方人,因为他的身高,这会显得像是俯视,楚寒山有意识地下倾,浅浅垂着眼睛解释,道,“但我们是进化者。进化者不一样。”
进化者就要被包办婚姻吗?李白娟不知道进化者究竟是什么分类,怎么管理的。
李白娟上扬了脖子,这会让人看起来有气势一点:“但我已经结婚了。进化者总不能无视已经有的婚姻再进行强制结婚吧。”
楚寒山看着她,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你说话。”
“已经结婚了的人也是可以结婚的。”
楚寒山说道。
“我不信。”
“我这里有社区以及武安办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楚寒山未有不耐,将手机伸出来,“你可以打过去询问。”
“负责人的联系电话吗?”李白娟怀疑楚寒山是骗子,现在诈骗不少,但类似这么匪夷所思的也算得上匪夷所思,那个医院和诈骗团伙有联系,造一个假的并不困难。
李非双扯着妈妈的衣角,她从网上国家官网找到一个联系方式。“妈妈打这个。”
李白娟警惕地,瞥一眼身前安静站定的庞然大物。
手机顺着李非双的电话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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