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2日·向死而生半年后。秋去冬来现在到了春天。这是菲菲离开我的第四个月。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我过着流浪汉一般的生活具体说一个人去了很多个方。最开始我参加了一个去云南的旅游团云南的那些著名景点互相隔得远交通不是很便利说是旅游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坐车。在云南的一个星期几乎每天上午都是坐车中午或者下午到景点下车拍照拍完上车。在那个旅游团里每个人都有伙伴只有我是一个人并且我从不跟任何人说话吃饭一个人吃上车一个人坐除了发呆和看风景其他我什么也不做。团里的人都觉得我有毛病经常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他们不知道我不是来旅游的我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让眼睛一直有不同的东西可以看让大脑可以不停运转只有这样我才不会一天24小时陷在失去菲菲的痛苦中。但是旅游团里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我心烦意乱。离开云南后我希望离人越远越好于是一个人坐了很久火车到了拉萨文青们心中神圣的方。我一度希望神圣的达拉宫能够洗涤我内心的浑浊让我重新找到灵魂无数佛教徒在我身边对着达拉宫的方向朝圣我看到他们脸上的虔诚和坚定我很羡慕他们因为我一点方向都没有简直要活不下去了。第二天我就得了高原反应身体的不适让心里的苦闷更加强烈双重的折磨让我几乎崩溃我只好匆匆离开高原。眼看着快过年了我知道我必须回家过年虽然我更愿意一个人在外面呆着但我不能自私让父母为我担惊受怕。回家的路上我决定顺道去一趟武当山我在山上随便找了家小旅馆住下倒头就睡。半夜醒来浓浓的思念和忧伤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于是我不睡了在黑咕隆咚的夜色中出门爬山到金顶去看日出。确实看到了绚丽的日出后果是从山上下来后我发了高烧。小旅馆姓秦的夫妇二人此时展现出了他们的善良在我发烧的四天时间里像亲人一般细致照顾我帮我买药给我做好吃的并且吃住只收成本价。情好转后我对他们千恩万谢准备下山回家却发现——走不了了。那场让整个国家陷入半瘫痪的疫情突然间呈爆发态势武当山恰好在湖北境内我正准备走的时候整个区已经全面封锁了。我就在老秦家过了年老秦从始至终热情于是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作为回报我免费给他们读初中的儿子辅导功课。出门流浪后难得体会到的温情让我麻木的心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我慢慢找回了笑的功能。疫情结束已经是春天景区重新迎来游客我却不想走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成为了旅馆的一名「伙计」每天做一些清理、打杂、跑堂、运货的工作并且坚决不要老秦给工钱。这样的生活让我有一种压抑下的平静。两个多月后我还是离开了。虽然还没有想好下山后该去做什么但我知道一点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老秦很舍不得我答应他们一定回来看他们。武当山离神农架很近而我此时的形象离野人也不太远头发很久没剃长到了肩膀上衣服旧旧的胡子拉渣再加上瘦了一圈活像工上累得要死还吃不饱饭的苦力。在十堰市火车站我才确定下一站的方向——浙江舟山。有一个目标那就先去吧。至于这一站之后应该去哪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来再说吧。之所以选择舟山是因为我和菲菲曾经商量好到舟山来度蜜月。舟山的天很蓝云很白树很绿人很孤单。现在我坐在朱家尖海边的沙滩上。我特别喜欢看海。我高中成绩不好经常遭到老师歧视心理压力很大。于是为了缓解心情课间我经常去教室外面的走廊想看一下远方。偏偏学校形不好正对着一座大山阻隔了我的远方。每次视线戛然而止我就更加压抑。所以我后来特别喜欢看江河湖海。第一次看到长江的时候我就震撼了。看一眼上游仿佛看到了青藏高原;再看一眼下游仿佛到了大海。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我沉醉于这种无比开阔的感觉。那一次看到长江是在武汉陪着我的是唐婷。而大海更是另一个维度的开阔。看着眼前这片海我突然很怪异开始了哲学思考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所有在个人身上轰轰烈烈的故事所有难以忘怀的爱恨别离一旦放到广袤的时间与空间中就显得无比微不足道似乎一切都只是俗世的自我烦扰。在这神经质的畅想中半年以来我第一次得到了片刻心灵的安宁找到了可以放下一切的状态。但是我又很清楚知道这种状态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过不了几分钟我还是会回归红尘。现在还是春天夜间海边的气温还是有点低再加上海风就更加觉得寒气逼人。天黑以后海滩上的游人逐渐减少我突然注意到了几米外和我一样一直看大海发呆的一个女孩。白天的时候沙滩上到处是人吵吵闹闹跑来跑去旁边坐一个人我没啥感觉现在人少了她就显得突兀起来我才意识到她也不寻常在这坐了好久好久旁边的游客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我们两个一直坐在那。我从下午3点坐起她从4点坐起现在7点。8点她还在。9点还在。夜间的海风越来越冷沙滩上没有第三个人了。我们两个怪人依然面朝黑漆漆的大海。我几次想开口搭讪又怕打扰她想心事。「嗨你在想什么呢?」我正在出神女孩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借着月光我才发现她正看着我笑。「跟你一样在想心事。」我回答。「那你也是在想一个人吗?」她的声音被海风吹得飘飘的听不太清楚。「看来你也是了?」「那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此时一阵海风吹过我俩同时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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