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再度的这个日子,承载了多少次的痛彻心扉,他一次也不会忘记。
十年前,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父亲与母亲从此真正的远离了他,却也贯彻了稚弱心灵蜕变的苞芽。
一年时,诺桑以鲜血划下誓言,选择强大,选择踏上復仇的道路,至死不悔。
一年后,此时此刻的这日,脆弱再也无法与他灿金的背影划上等号,犹如扎根的树木般矗立于地,直擎天际。
这年,他────
「大致上都可以,欢迎你们。」勾起脣角的笑容,诺桑恍若能穿透人心的双眸闪着暖喣的色彩,纤细的手指持起桌几上的墨笔,面看鹅黄信纸,忽略一瞬奇异的直觉,已准备洋洋洒洒写下他的名。
「对了,诺桑,前些日子听闻赫兰归来之事,可是真的?」空气中忽地插入这么一句话,怀斯面露好奇地问。
「那个拥有如画般俊美面容的男人?传闻他早已强大不已,却在一年前忽然消失的杳无踪跡,出外锻鍊自己……此事原来是真的啊。」萨区领袖轻轻叹息。
「可惜看得见的,不一定得的到。」那人沉沉的嗓音再度无奈道,怀斯一听,拍了他的肩,两人笑声忽起。
「你别了吧,他早已效忠诺桑,岂是你碰的起的!」笑声猖狂,怀斯悄悄向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彼此早已约好,在这地北天南的间聊之后,诺桑签名落下之际,他们的计画便将展翅而翔。
却未料及,这随意的交谈,竟是触碰了诺桑心中敏感的刺麟。在心底冷笑了声,曾经他以为那势必是玩笑,却没想到真有这么一日。
「诺桑,如果我有一天被人抢走了,你会心痛吗?」
「依你?怎么可能……」
「所以呢?会不会……稍微为我的离去而难过?」
「如果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却因没有把握而询问一些没意义的问题,而不去追寻,那我想畏缩的那人没有资格要别人为他难过的。」
「所以你是想要的东西,我是那人?」
「随你想。」
「也是,只有我能永远守护你,要是我走了,谁有资格站在你身旁呢?」赫兰霸道地夺取自己的呼息,满足地轻叹。
听到他们的对话,下意识地,诺桑纤细的指尖开始使力,笔尖逐渐凝聚墨水,悬于空中不动。
忽地,诺桑收起笑容,一脸冷漠,「赫兰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们担心了。」听见那陡然冷若冻霜的语气,神情一凛,两人顿时感到一股冷意由背脊爬上头皮,阵阵发麻,不寒而慄。
只是连怀斯都无法臆测到的是,早在他那阴谋论甫即展开之前,便有更胜他一筹的事先发生,毫无预警地破坏了他们自认完美无虞的计画。
──惨败,事后仅能对他做如此註解。
顷刻间,诺桑墨黑西装上的银色别针开始闪烁辉芒,引起他的注意,隐于酒红披肩之下,因此其他人并未察觉。
霎时只有他一人深深讶异那别针的转变,它开始缓缓震动,特定规律的起伏程度令他簇起双眉──赫兰?
不该离去的──诺桑清楚现下的自己根本不该离席。而深知如此是在打破原则的情况下,心底的直觉却强烈得令他不敢忽视。
……赫兰,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放下早已因凝聚滴滴墨水而晕开桌面的墨笔,鹅黄的信纸上签名之处一片洁白,诺桑示意了下自己的歉疚,起身走至离会议桌有些距离之处,退去一旁的手下,让自己的任何对话无法收入他人耳中。
被留下的怀斯仅是不发一语地抿紧下脣,忽略从旁而来艾莱等人的森寒目光,握紧拳头,暗咒自己的多话。明明只差一步,签了名权力就全数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啊……再等等,就可以除去这人了,哼。
走到窗欞布幔一隅,诺桑深吸一口气,澄澈的瞳孔瞬间璀灿譬若星辰,嘴角一抹温柔的笑容,意料之内听见那迷人的嗓音传入耳畔。
「吶……诺桑,听见我的声音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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