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影的杀青,我的行程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比较有馀裕,因为紧接着,就是舞台剧《爱情便条》的开演了。
演出一共有十场,为期一个月,这也意味着在这一个月内,我和声霖将会有频繁接触的机会。
这天是开演前的最后一场排练,也是《渴爱症候群》杀青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得不承认,我的内心是有些浮躁,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的情绪,让我一路上都静不下来。
这让贝娜忍不住出声:「舒媛姊……电影都拍完了,你的压力应该也没了才对啊!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太稳啊?」
「没有啊!我怎么了?」我嘴硬道,可是贝娜不吃这套。
「哪没有,你一直在玩手指,小心不要把指甲弄断了!」
闻言,我将手背到后头,再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我们不用去接声霖吗?我们目的地一样不是吗?」
「声霖哥上个工作好像延迟了,会晚一点结束,我们先过去吧,我等等再去接他。」
「喔……」我瞬间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明明多等他一会儿也没关係啊,又不差这点时间。
可我还是遵从贝娜的安排,先到了排练现场,然后继续坐立不安的等待。
途中,有不少人来和我打招呼,我虽然笑咪咪地回应,但最终还是拿起了剧本研读,其他人已经对这样的我见怪不怪,便不再来叨扰。
可是实际上,我装作在读剧本的样子,其实只是想心无旁鶩地专注在「等待」这件事情上。我想要声霖进来的时候,能够第一个和他打招呼;想要他出声喊我的时候,不用等我先结束和别人的对话,就能马上听到我的回覆。
就算盯着剧本,也读不进任何一个字,这不是因为这些台词我早已滚瓜烂熟,是我的脑海里一直不断浮现声霖的脸,让我什么也读不进去。
在电影杀青的那天,我攀着他的脖子大哭了一场,他也揽着我的腰,温柔又小心地安抚我。幸好那时没有路人经过,不然看到我这样倒在他的怀里,肯定会变成他人嚼舌根的话题。
那个时候,我们两人之间的氛围,确实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当我终于哭够了,要和他分开时,应该从他身上抽离的手却仍眷恋地不想离开,他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伸出自己的手,用大掌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痕,看我因为难为情而闪避时,还拍了拍我的头顶安抚,像是把我当成孩子一样,但我却不觉得生气,反倒有点享受这些额外的碰触和宠溺。
分别时,我看着他收回去的手,甚至感到依依不捨。
就连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能感觉到背部一阵温热,彷彿他的手还揽在那里,把我呵护地无微不至。
若还说这只是在感叹学弟的成长而已,那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舒媛学姊还是一样认真。」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马上转头,心里所想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无害地笑着。
「……你怎么又从奇怪的地方冒出来?」我强装镇定,放下了剧本。
他轻笑道:「是你太专心了,才会没注意到我来了。」
他知道我刚才专心想着的不是工作,而是他吗?
后头,慢了几步的贝娜跟了上来,看我们两个人已经会合了,问道:「你们两个说完了吗?」
「说什么?」声霖疑惑地问。
「嗯?舒媛姊不是有事找声霖哥吗?刚刚一路上都在问声霖哥的行程,还监督我们到哪了,我的手机一直狂跳通知,都快被她传的讯息给淹没了!」
语毕,他们一齐望向我,让我尷尬地想缩小、缩小、再缩小,小到让他们忘了我的存在,再连带把那些不能让当事人发现的讯息通通销毁。是说,这种事干嘛要说出来?雷贝娜你真的是史上最雷队友!
估计是我的眼神太过充满杀气,贝娜一句「我先去找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便逃离现场,而没有特别要事的声霖,则向我问道:「你有事找我?」
其实没事,只是我有很多问题,想和你问清楚,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思绪混乱的我胡乱地编了个藉口搪塞:「也没什么事,只是你们太慢了,我才催的。」
「这样啊。」
他在我旁边坐下,因为椅子摆得太近,我们肩靠着肩。我暗自窃喜,可是下一秒,他却微微起身,把椅子往我的反方向挪了一些才又坐下。
原本的距离太挤了,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
我无视了小小的打击,若无其事地说:「上一个工作还好吗?听说延迟了。」
「因为导演想多试试看几种方法,所以录了比较多次,没什么大问题,学姊不用担心。」
学姊。
这个已经被叫了十几年的称呼,此刻却让我有些不快,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因此而不高兴了。
叫「舒媛学姊」还勉强可以接受,但单被叫「学姊」就让人不太开心,显得好有距离。如果真的只把我当学姊,会动不动就揉我的手、摸我的头,对我动手动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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