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闆交给我了啊。」我理所当然地回,像是没想过其他可能,因为只要多想,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我的眼睛也在这时悄悄地移开了萤幕,看着虽然觉得奇怪,却总是留下,像珍视的东西一样贴在桌前的便条怪客的礼物。纸条上头的字很飘逸,写着「加油!」。
嘴角在不自觉的时候微微上翘,不再是无奈的一直线。「嗯,也还好啦。」我说,语尾也染上了飞扬。
又过了一会儿,我的眼前变得模糊,脑袋也沉得撑不住,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身体止不住地摇晃,眼看就要直直撞向桌子──
幸好在关键的最后一秒,被隔壁的他稳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搬运什么昂贵的易碎物般,让我的双手伏在桌上,再让我的头枕上去。
「看来下次要送你一个枕头。」他轻声地说,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我。
接着,一隻手抚上我的头发轻揉,我发出「不要把我当小狗」的囈语,惹得他发笑。
舞台的灯光渐暗下来,直至全黑。
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演过最容易的角色,因为每个场景,都和我们的日常太过相似。就算有亲密的接触或曖昧的剧情,即便观眾看着甜蜜,我的心上也毫无波澜。
可是,在他方才抚上我的头发时,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都怪他在开始前留下了奇怪的话,我在闭眼时,脑海里居然冷不防地浮现出那次回学校时,他回头望向我的样子。
那是我察觉到,他已经不需要被护着的瞬间。
随着逐渐加快的心跳,我想,这或许不只是最容易演的角色,还可能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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