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老四啊?」女人爬虫似的眼瞳微微睁圆了些,随即甜腻地笑了,「我的魂镰吵着要血呢,这里不就是最适合它的地方吗?来吧,先把这两条贱命给我,我们再慢慢叙个旧。」
镰刀灵活一转,她再次向下劈砍,然后再度被挡住。
芷的手微微向下使力。
两柄镰刀动也不动分毫。
但芷有些了然地笑了。
「你的速度慢了,地狱火。这是不是代表我现在可以取代你呢?」
芷就是这样的死神,随心所欲,爱好血腥杀戮。要不是实力不如,她连七刀的同伴都想杀。
「别忘了你才敬陪末座。」幽萨的声音有点冷,「就算不是颠峰期,我也不介意与你一战的。败者的代价就是死。如何?接受?」
「不过是个失去魂器的傢伙……」但眼珠子一转,她还是抬手退了一步,「算了,就当给老四你一个面子吧。」
腰后展现一对龙一般的黑色肉翅,收起魂镰,芷脚一蹬跃上天空,瞬间化为一隻盖满黑鳞的怪物,一下远去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幽萨放下手中的镰刀。
地上的母亲呆呆看着幽萨俊美的脸,猛地回神,突然流下眼泪。
「求求您,这位好心的先生,救救我儿子!拜託您!他才这点年纪……」
闻言低头,幽萨注视着对方,幽黑的眼瞳有如深潭,平静得令她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抱歉,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在母亲绝望的目光下,他转身向宇航船走去。
突然,宇航船前传来歌声。
结果,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幽萨几乎不让宇航船停在他任务地点附近,也不跟她说明为何别看窗外。
明明说不准,但禁不住好奇心泱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
窗外,幽萨双手握着镰刀,用刀柄架住了挥向地上那对母子的刀。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女人杀人不成,就化为怪物飞走了。
而她飞奔下楼,打开了宇航船的门降下梯子,走下几步,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过去。
死了好多人……
空气中那满是痛苦、铁锈般的气息,在第一时间狠狠衝击她的情绪──那样的感觉太悲伤了!
泱睁大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衝破闸门般从记忆深处流出,试图将周围的氛围衝散。
皱紧眉,她忍不住将掌心贴上冰凉的额头,试图用温度缓和脑中的混乱,才发现额心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要怎么做?尖叫?哭泣?
不,不对。她想……她想唱歌。
从前在梦中飘渺的乐声突然清晰起来,她迟疑地开口,用舌头记忆起音符,接着不顾一切地,顺着脑海中浮现的乐章起音,便一直一直唱了下去。
向前踏一步,向下走一阶,连鞋子都忘了要穿,最后赤脚踩在血腥的边际线。
原本还略带生涩的唱腔越来越圆润清亮,音符如透明的珠子震盪着空气,远远传出,绝美的曲调有如神歌!
幽萨愣愣看着她的方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殊音族?
他自嘲地苦笑起来。
想想,还真不能怪亚基瓦尔找不到人。谁能想到一个光明神族竟然被个死神带着、能力还自我封印的这样好?
泱又缓缓向前踏了一步、两步,直视着前方的幽萨。即使娇嫩雪白的双足跟着白纱长裙被尘土和血渍染脏,即使怕得连尾音都在悄悄颤抖,还是坚持地向他走去,直到踩到一隻断臂,脚一扭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幽萨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强忍着噁心和恐惧从地上爬起,内心涌上一种无奈或是疲惫。
「别唱了……逝者已去,他们是听不到的。」
纯白的纱裙在血腥的风中飘扬,裙摆由下晕染而上的黑红意外显得美丽,配上她沉静忧伤却坚定的面孔,像是一名……不属于这污浊尘世、却因怜悯眾生而跌落凡尘的女神!
「不管。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听不到呢?」
无言了一阵,幽萨走到泱身后。
一隻粗糙却温暖的手掌盖上了她的眼睛。
泱的世界突然暗下。熟悉的声音从背后淡淡传来。
「算了,想唱就唱吧。但别看了。」
愣了愣,泱第一次觉得幽萨有点温柔。就只是那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和一份温度,却奇蹟似地令她镇静下来,止住了内心汹涌的恐惧狂澜。
彷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此刻天塌下来──身后的他都会替她顶着。
蔷薇色的薄唇开闔,她接下了未了的曲调。
由轻轻的哼唱,渐渐转为发自肺腑的高歌。
那样完美的音色,比最乾净的空气还清新,比最清澈的泉水还明透,纯净得、像是能超越世上一切事物,带着一种能稳定人心的力量,彷彿连狂暴的元素都能为之平息。
就连幽萨也被深深震撼了,灵魂深处,似乎被那绝美的乐音洗涤过,由原本毫无知觉的空虚,填满了柔美悦耳的歌声。感觉一跳一跳地疼,像是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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