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用西装外套,领口和袖口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跡,前方的瀏海上扣着一副太阳眼镜,深黑色的长发从脑后披洒而下,衬出白晳的瓜子脸和小巧的五官轮廓,一双大眼睛不停地朝四周滴溜溜打转,彷彿对周围充满好奇。
「您的衣服-」冯果望向高晴雪的外套领口。
「哦,这个吗?」高晴雪低下头搛起翻领,「刚刚帮死者做cpr时沾到的,本来连脸上和手掌都有,还好鑑识人员拍照和採样之后,就借给我纸巾擦乾净。」
她扬扬手中的纸巾,上面晕开一片血跡。
「高小姐的华语讲的很不错。」冯果打开护照,和面前的女子核对。
「我小时候住在这里,十七岁时才和家人搬到美国。」高晴雪微侧着头。
「在纽约市?」冯果瞄了护照上的城市栏一眼。
「嗯。」
「您坐几点的火车到这里?」
「两点半的夜车,」高晴雪拿出车票,「到这里大概六点二十五分左右。」
冯果接过车票,是两点半从机场车站出发的快车。
「您大概几点看到死者的?」
「六点三十分左右,」高晴雪指了指不远处的剪票口,「我通过剪票口时有看一下时鐘,可能会差个一两分鐘。」
「当时死者的状况如何?」
「他当时从那个门跑出来,两隻手上全是血,」高晴雪望向刚才冯果走出来的通道入口,「不停地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然后呢?」
「然后他跑到那只垃圾桶前面,打开盖子,扒出里面的东西,把整个桶子都弄倒了,最后他拿出那个黑色方块,右手拿着方块上电线的一头,似乎想要塞进衣服的领子里,但是他刚把电线塞进去,整个人就倒了下来,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我立刻跑过去检查他的颈动脉,已经没有脉搏,所以开始帮他做cpr,一直到警察过来接手为止。」
「我们巡逻经过这里时,发现这位小姐正在帮方先生做cpr,」高晴雪身旁的制服员警说:「当时我接手继续急救,同事则联络医院派救护车过来。」
「您发现这位小姐为方先生急救时,差不多是几点?」
「六点三十分,」制服员警说:「救护车大概四十分左右到,不过随车的救护员检查之后,认为方先生已经死亡,所以才会联络刑事局过来。」
「谢谢。」冯果朝制服员警頷首,转向高晴雪,「高小姐,您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高晴雪摇摇头,「我也是听这位警察说,才知道死者是方尔利。-我记得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他,不过和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人是会变的,」冯果停了一下,「呃…高小姐,可以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在这个情况下,应该没有什么『私人的问题』吧?」高晴雪望望四周,微微一笑,「您请说。」
「您在美国做什么工作?」
「这重要吗?」
「或许,」冯果笑了笑,「我以前工作中看到的女性命案目击者,大部份都是碰到伤者就尖叫,看到死人就昏倒,就算醒过来也直打哆嗦。很少有人看到命案会注意到那么仔细,更别提帮一个陌生人做cpr。所以我想,高小姐该不会和我们是-」
高晴雪想了一会,从外套中拿出一个皮夹递给冯果。打开皮夹,里面一边是识别证,上面的照片和护照一样,另一边则是一块金属圆形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印中央的盾牌对望。
「你猜对了,」她说:「我在纽约市警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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