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周晏然垂眸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底下人乱了规矩找个静僻的地方打死就是,不必惊扰娘娘了。
采薇一瞬间腿脚有些发软,小姐虽是太后位高权重,可宫里的侍女大多是有品级的宗亲女再不济也是官员家的小姐,哪里敢随意打杀,她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
是,殿下。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绷着身体缓缓下拜。
采薇小步跑进殿内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风一吹凉得直哆嗦:娘娘,摄政王殿下前来给娘娘请安。
温怡卿听到这名号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她几乎脱口而出:不逢年过节的他来干嘛。
娘娘忘了,今日是十五。采薇小声提醒道。
快请他进来吧。温怡卿一脸疲惫也只能叹口气端正坐起。昨夜和今晨的放肆让她体力不支,本想等会好好补补觉却又偏遇着这阎罗来。
娘娘万安。周晏然拱手行了个常礼,陛下有要事在身,不得空来,还请娘娘见谅。
陛下国事繁重,哀家这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说对否?温怡卿笑了笑睁圆了眼睛看着周晏然。
温怡卿见他先是一笑似是怔了一怔,手上后又转起了玉扳指,她当即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周晏然掀起袍子悠闲自得地坐在下首道:总归是儿子们的一片孝心。
温怡卿暗暗咬牙,僵硬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殿下有心了。
叫你不必来你不顺杆爬也就算了还来劲了,叛逆期未免来得迟了些吧。
周晏然瞧她吃闷气的样子有些好笑,目光流转间指尖抚上玉扳指,状似无意地问:听闻陛下有意请娘娘操劳宴请王公大臣,娘娘刚刚从围场回来怕是身子骨吃不消?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温怡卿听着却红了耳尖,唇动了动没能出声,掩饰着喝了杯水才压下尴尬。
为陛下分忧是哀家的分内事。
那,为娘娘分忧也是萧公子的分内事吗?周晏然挑了挑眉看向温怡卿浅笑着饮下茶水,全然不在意她没能控制住的吃惊表情继续说道,是臣多思了这是陛下的旨意,萧公子也不能左右。
只是臣听闻最近京城不太太平,有人私传娘娘与萧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周晏然疑惑地嘶了一声,母后是父皇明媒正娶的嫡妻,怎么会与旁人天造地设呢。
不过是些风言风语,母后也不必记挂在心,只是这谣言如何而来倒是蹊跷,满城风雨也不为过呢。
话毕,周晏然还一副随口闲话的闲适模样,他举了举杯目光扫过一脸惊愕的温怡卿笑着夸赞道:娘娘殿里的茶不错,可惜臣案牍上的公文都要堆成山了,得了空再陪娘娘闲聊,臣先请告退。
丢下几枚炸弹的肇事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只留温怡卿一人脑子混成浆糊半天反应不过来,绣着四爪金龙的黑袍彻底从温怡卿的眼帘里消散她才回过神来。
采薇,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温怡卿无措地看着一旁低着头的采薇。
回娘娘,奴婢也是刚刚才得知。采薇自知误了事自责地将头低得更深。
此时,小夏子捧着一深红木匣走了进来,他叩了头朗声道:娘娘万安,丞相爷急送一支人参,听闻娘娘身子有恙特贡来绸缎珠宝,明日才得入宫,还请娘娘过目。
人参本是药品不必多看,拿下去叫厨娘做成参汤就是,采薇却高兴得快步上前接了过来,还赏了小夏子几两银子。温怡卿内心狐疑还是装着淡定开了红木匣,压在粗大的人参下俨然是一封书信,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采薇,她神情并不似惊喜而是稀松平常的欣喜,这样的事应当是寻常。
赏菊宴之事陛下所行确有不妥,但切望娘娘慎行,辅佐陛下乃温家上下之责,当日请娘娘入宫也是此意。万请娘娘保重。
想起采薇的神色温怡卿决定赌一把,她清了清喉咙问道:采薇,往常爹爹的信都收在何处了?
娘娘不都收在匣子里了吗?采薇有些疑惑地说。
将那些信件都拿来。温怡卿不打算解释而是端着架子命令道。
采薇见此也不多话,她安分地垂下头从内室捧出来一个小匣子。
在围场时采薇曾讲过原身的往事,说到入宫便停住了话头,略略一算原身是及笄后便马不停蹄地进了后宫,可温父如何舍得女儿来宫里守寡,原身与父母的关系如何都不得而知,若是有一天碰上面了,亲父亲怎么会察觉不到。温怡卿正犯难呢,就给她抓住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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