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时分。
光染大地。
一名黑束发及腰的青年,独自一人坐在图书馆的屋顶上,眺望着远方的世界树,隐约可以瞥见一片黑影从云层掉落了下来。
「……」
他看了一下地上不久前从树上掉落下来被捡来这里当装饰的绒毛叶子,静默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向了上方徐风下,由远而近的枝叶婆娑,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的发丝随着叶影舞动,四周花草摇曳。
彷彿在唱着一首无名的乐曲,唯有他,没有开口。
他微垂首,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半晌,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久前,伊特诺曾问他的一句话。
『哎,小洛,你不觉得树叶长绒毛很有趣吗?』
「若是……这样,我真希望当初……没有听到那一句话……伊特诺……」
卡西洛哭丧着一张脸,微微收起了手,垂下了首,泪水从眼中低落在草地上,止不住哽咽。
「来,喝杯茶。」
此时,一道嗓音从他身边响起了,卡西洛往一旁看去,哈尔亚端了一杯茶水递给了他。见他迟迟不肯接下,哈尔亚微歪了头,一脸不解。
「不喝吗?」
片刻,卡西洛接下了茶水,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暖意浸透了他的身体。
「谢了……」
哈尔亚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望着眼前的景色,又瞥了又饮了一口的卡西洛一眼,见他开口说起一些事情。
「今天……我去看了伊特诺。还看到了之前不管看到了几次都想笑的石碑……上面的名字,嗯……挺好笑的。」
「名字怎么了?」
「石碑上的名字里,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一想起此事,他不禁又忆起在雪熵建成协会后,除了伊特诺和他的玻璃球,一律全交给了雪熵,由他来全权保管。
然而,不知为何,当初在製作掛坠时,哈尔亚的那一颗玻璃球不知为何有些怪异,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却又不清楚是哪里有问题。
又过了片刻,他猛然睁大了双眸,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还记得,最早之前,南那也曾给过他同样的感觉,不仅是石碑上的哈尔亚之名,还是他一同创造的钥匙,上面都有着同一种魔力。
那魔力,并非来自哈尔亚,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人……
思一此,他面色丕变。
于此同时,世界树前的石碑上的最后一道名讳刻印,悄然地转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你啊,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
一想起,许久之前,伊特曾诺对自己说过的话,卡西洛猛然瞠大了双眸。
他手上的水杯缓缓地从他手上滑落,在屋顶上滚了一圈,才停了下来,杯里的茶水全都洒了出来。
原来,他早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说……?还让他一起加入作战?
伤亡不可避免,但他也完全没料到会如此惨重……
「……!」
难不成,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伊特诺人太好了,总是给人可以改过自新的机会。」
哈尔亚站起了身来,一语,淡淡几缕白烟从他身上窜了出来,偽装逐渐消散成了原本的样貌。
「南那……!」
卡西洛一惊,他一点也没想到这一可能性。伊特诺又被……欺骗了……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泪水自眼眶中溢出,隐藏起的悲慟、愧疚、自责、苦涩难耐的一面,随着他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正要使出魔法将此人击溃时,他身子一震,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摀起嘴,吐出了一大血,在地上溅染成了不规则的弧状。
他身子一感麻木,无力地跪坐了下来,仍使尽全力撑住自己,不倒下来。他一脸惊愕地望着双手下溅染的温热血水。
「……!」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视线随之扭曲了一下,他一蹙眉,没多久,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下意识地,一扫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旁的水杯。
他的面容,闪过了一丝愕然。
……毒?水里被下毒了?
「……」
又一愣,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咳意不断。
「咳……咳咳咳!唔咳咳……咳哈!」
每咳一下,又是一部份的血液流失,不一会儿,不只地面,就连他的身上,也染上了刺眼的嫣红。
而下毒的人,却始终佇立在一旁,不为所动地冷眼望着这一切。彷彿,对那人来说,所有发生的事,都是他眼前上演,为他解闷的一齣又一齣的一场戏剧。
「……咳。」
待咳意稍减,他一望眼前身影有些模糊的人。那人咧嘴一笑,却笑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一个人外表再怎么阳光,心中却一心求死,旁人在怎么劝阻,又有什么用?」
此时,不同于上一刻,南那笑得很是狰狞。
「到头来,你不也只是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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