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里有一个比较刁钻的,贼笑着说:“我就想知道,周总是把江总送到家楼下,还是送到家里面?”一时都看文禾,文禾说:“我很早就下车了,不清楚。”门被被敲了敲,张尔珍进来,后面是周鸣初。感觉他的视线扫过来,文禾低头翻资料,眼观鼻鼻观心。小会不长,结束后有关系好的商量着一起吃饭,或者今晚跟哪个客户喝。大家散得很快,文禾去了趟crc那边,回来时销售基本空了,周鸣初大概晚上有应酬,还在办公室。文禾低头找资料,同时收到一条信息:『那天晚上我有没有送江欣到家,你不知道?』周鸣初发的。文禾立马滑回主屏,她低头继续收拾东西,晶晶问:“走吗?”文禾嗯了一声去关电脑,箭头却在屏幕上卡死了,她看眼晶晶:“你先走吧。”等晶晶都提着包走得不见人影了,文禾这台破电脑还一动不动,气得她在键盘一阵乱按,又拿起鼠标拍两下。关个电脑关得气不顺,前台过来就见她恶狠狠盯着电脑,劝道:“换台电脑啦,自己出钱买台苹果,挣那么多钱不花,留着干啥。”文禾半真半假地说了句留着买房,抬头看她拿着个快递袋盯着周鸣初办公室,问:“怎么了?”前台说:“我以为周总走了……”没想到还在里面。文禾想了想,抄起一份文件:“给我吧,我正好有东西找他签。”进去时周鸣初也在关电脑,习惯性往门口瞥了一眼,见她拿着快递走过来,想起她在前台那会,每次来送点什么都小心翼翼,穿着条西装裙步子像迈不开一样,脸上永远一层薄薄的刻意的笑容,但连敲门打声招呼都像要冒汗,还要守着近乎刻板的礼仪,进他办公室像踩棉花,立在地心微微弯腰,一脸谨慎地说几句话,再恭恭敬敬地问放在哪里。他随便扫她一眼就知道她有多不自在,一副随时准备跑的样子,跟他说话永远缺一口气,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一张脸迟钝又恍惚。他曾经觉得她适合做一份不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但杨宇伸手弹她脸颊的时候,她却眉开眼笑,恨不得挂在姓杨的肩上。他怀疑她脑子比别人少点东西。在前台时,就像一个没脾气的木头人,谁把东西扔她面前都是笑,窝窝囊囊,对人有一种毫无底线的友善。但这次不一样,她进来就直接把东西放他桌上,转述完快递的事再来一句:“信息我收到了。”周鸣初等她下一句。文禾笔直地站在他面前:“请周总以后非公事不要联系我,也不要再去我家楼下,我不想让人误会什么。”“你怕谁误会,那个姓梁的医生?”周鸣初把快递放一边,淡淡评价道:“我猜他没跟你说碰到我的事,也没敢问什么,他胆子一般。”方方面面都一般。文禾皱眉:“他出手救了你妹妹。”周鸣初往后一靠:“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文禾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至于那天晚上你有没有送江总进家门,我不清楚,也不关心。”周鸣初顿了一下,靠在椅背看着她,静静的,神色不明。文禾转身,径直离开。后面几天,她都在处理假期前的工作。她去了谷志德介绍的活动,回来后就开始着手签单,也跟了跟集训的事。河北代理商送了两个业务员过来参加培训,培训的最后一天文禾去了酒店,台上是周鸣初在讲课。也不算讲课,是他被拱上去回答问题的,销售的培训从来都是最热闹,现场最不缺激情和吆喝的。周鸣初的话直接有力,抓的都是核心的点,思维可以很正向也可以很诡道,比如克服心理预设,不要还没碰上就认为对方多难相处多难攻克,任何的交际场合都不要把对方想得太正派或者太低级。也会说一些不太客气的话,比如酒瓶子可以拎在手里,脑子不可以:“不要把任何话术当迷信,不要害怕问敏感问题,你不敢问客户问题就要被上司问,被老板问。更不要怕谈利益,讲到利益的时候如果总是含糊其词,就不要怪别人不清不楚地定义你。”下面代理深有同感,举手附和道:“周总说得对!大胆问就行,你不张口别人就张,不是客户就是同行!”干销售最不缺反骨和一身逆鳞的人,下面基本都是真刀真枪在一线跑单的人,跟他们讲话术太假,谈战略太虚,必须拳拳到肉,直指销售环节中的痛点,才能让他们有共鸣,更信服。气氛一度异常热烈。周鸣初发言有极盛的气势,但也有随性的一面,比如从酒肉关系讲到对同行的绞杀,符合他少说多做的风格。文禾看着站在台上的周鸣初,他确实拥有强大的气魄和感染力,不是狂到令人反感的那种,而是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去听他说话,并且相信他说的话。再看看四周欢叫和记录的,威望大概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赞同之中积累。“文小姐。”集训后一起吃饭,河北的两个业务员过来找她喝酒:“一直想过来广州看看的,没想到文小姐人跟声音一样,声音好听,人也漂亮。”做业务的夸人是基本功,其中一个是老板儿子,文禾跟他们碰了碰杯:“小皮总也一表人才,我听皮老板说你年底结婚,到时候还要去讨杯喜酒喝的。”“客气客气,你来,只要是e康的我们都招待。”文禾露出个笑,寒暄完再说两句正事,先说政策她会给他们争取,比如更多的产品代理资格,返利政策和议价权之类的,但也一再强调不可以串货,不可以犯禁,业绩可以慢慢来,红线坚决不能碰。宴会厅里人多,周鸣初喝完酒后喝了口矿泉水,转背看到文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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