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周鸣初不合适,找别人吧。”说完转身去隔壁会场,肖妍却拉着张脸说:“你怎么知道我跟他不合适?”卢静珠笑得更厉害了,她怎么不知道?她多了解周鸣初啊,性格那么刁的人,说出来的话常常像钩子,先把你扎透,再一下把你扔出很远。像刚刚那样,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周鸣初。她想劝肖妍找个好人,找个正常点的:“别说你真的有多喜欢他,非他不可。”肖妍不出声。
卢静珠似笑非笑地说:“你只是觉得他不好搞定,不甘心而已。”她们是同类人,有着照镜子一样的相似度,对方想的什么,一览无遗。回到茶会会场,卢静珠发微信给文禾,让她忙完可以过来喝喝茶,过后又补一条,要是今天没空,改天去她们医院找她喝茶也行。信息到文禾手里,她还没从刚刚的知觉中抽身出来,回想周鸣初的话,那一瞬,简直像在她身上叭地按下一个订书针。硬撑着跟完后面的彩排,大部分人已经回了公司,文禾是最迟的那一批,孟珍珍让她坐章茹的车,她点点头,拖着慢一拍的神经地去找章茹。走到后台,正好看见叶印阳伸手帮章茹拉衣服拉链,章茹拍拍叶印阳领带不知道说了什么,叶印阳弯腰,在章茹嘴唇啄了一下。文禾飞快地别开眼,离开这一带时碰到周鸣初,下意识拦他。周鸣初看向她伸得笔直的手臂。文禾慢慢喘匀那口气:“我想跟你谈一谈。”两人走到宴会厅外,风一吹,文禾终于想起肖妍那张脸。她之前去e康给周鸣初送过车钥匙,除了车钥匙还有一束花,花里有纸签,签上有一个鲜艳的红唇。文禾不由自主地掐住手心:“我想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周鸣初问:“哪句?”文禾顿了一下,粤语她学不来,但她确定他在明知故问,于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指的哪一句。”迎着她眼底隐隐约约的火气,周鸣初平静地问:“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意思?”问题被抛回来,文禾的视线顿在他身上,过一会,困惑地问:“你……前两回说去找我,为什么?”“你认为是为什么?”周鸣初面不改色。文禾突然卡壳,又猛地打了个激灵。难怪他若即若离又捉摸不定,难怪他可以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很多事情在脑子里交叉,文禾背脊忽冷忽热,她机械性地眨了眨眼:“那,是我误会了……”周鸣初这次没问她有什么误会,或是误会了什么,他牢牢盯着她的脸,看她往后退了一步,人站得笔直却并不舒展,抬头望他的那一眼有点迟钝,有点恍惚,又像口鼻都被人封住,喘不过气。他敢肯定现在摸上去,她嘴唇一定干得像砂纸。手机震动,周鸣初接起来,那边是母亲宋斯兰的声音:“你外公快回来了。”周鸣初应了一声,宋斯兰说:“你记得去接他。”周鸣初答道:“他不需要人接。”电话里静了几秒,明显能听出宋斯兰压着脾气的一句:“那是你外公。”“知道了。”周鸣初没多说什么,他摁灭手机,静静地等着文禾的反应。她仍然注视着他,刚刚还像刀子一样的目光似乎变钝,接着死死地凝在他身上,像要在他身上拓出一个印子。再多点泼气,大概他需要招架她的手脚功夫。周鸣初以为她会甩几句气话,冷言冷语,或者干脆动手也不一定,但不知道是高估了她的气性还是低估了别的什么,总之到最后,文禾只是摇了摇头:“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这次是肯定的语气。男女关系无非那么两种,情侣或者炮友,很显然,她和他之间的共识出了问题。文禾的视线渐渐清明下来,她最后看一眼周鸣初,觉得应该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收回视线,转身走掉。下午的太阳很强,强光之下她的影子像要刺进地板,周鸣初在露台找张椅子,坐下时点起一根烟。露台风大,烟烧得很快,周鸣初只吸了两口就把烟掰折丢进烟灰缸,缸里什么都没有,他坐在旁边看着那烟头摇摇摆摆地烧,而视线末端,文禾一步是一步,像一丝风都吹不到她。公司的人基本都走完了,只有会务的人在做最后布场,文禾没头苍蝇一样在宴会厅转了一圈,走到化妆间外面,跟摸黑的章茹互相吓了一跳。两个人同时弹开,对看一眼,章茹哈哈爆笑,文禾被她的笑声和模样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但等笑完,闷在胸腔的那口气终于喘顺那么一点。章茹问她:“你怎么不出声啊?”文禾说:“我以为你走了。”“我要车你回去啊,正找你呢。”章茹还奇怪得很:“你刚刚去哪啦?”“就在附近,没去哪。”文禾跟她一起去停车场,也很自然地跟电梯间的人打招呼:“叶总。”叶印阳点点头,替她们挡住打开的电梯门:“进吧。”“谢谢叶总。”两个女孩挽着手走进去,章茹问了句:“这里应该没我们的人了吧?”文禾没说话,叶印阳突然往后退半步:“以为你早走了。”“有点事,耽误了一下。”门开着,周鸣初的声音和人一起进入电梯,站在前面的位置和叶印阳说话。文禾神色未变,但纵使目不斜视,却再次想起他那句话:你理她是谁。她谁也不是。其实早就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她固执起来连自己都感觉到烦,非要亲口去验证,非要人家在她身上敲一下,敲到裂了才知道痛。真的这么缺爱吗,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一夜不清不楚的云雨,一点关照和暧昧,就迫不及待要跟人谈感情,而人家态度其实早就摆得很明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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