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很想跟随着呼唤前进,又觉得舍不得沉睡中的小鱼,一时两难。
林苑回头看去,握在手中的手电光就随着身体移动转向了屋内,照到了那个趴在沙发上沉睡的身影。
灯光十分微弱,隻照亮出一点朦朦胧胧的轮廓。哨兵伏在沙发的扶手上,睡得很放松。
对呢,怎么能把倪霁一个人落在这里?
我应该守着他的。
他睡着前还衝我笑了呢。
林苑走了回来,坐回了倪霁身边。不挪动了。
{来}
{快来}
{到这里,到我的身边}
那个声音似乎急了,一声接一声喊得让人心悸。
但林苑却没有再搭理它,就那样一直坐在倪霁的身边,守着他。偶尔让触手们帮忙从他某个口袋里摸出一个糖果。
她把糖纸剥开,悄悄含在口中,压在了舌尖下。吃完了一枚又一枚。
这里就有诱人的甜食,不去别的地方了。
倪霁醒来的时候,发现脚边一地的糖纸。
林苑偷吃了他几乎所有的糖果。
“我靠吃糖续命呢,不然困了怕扛不住。”林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两人互相替对方警戒,轮流睡觉。一夜修整,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污染区内相对安全的“白昼”,这才再次起身离开。
倪霁,是哨兵中的佼佼者,即便隻借助微弱的光线,也可以在黑暗中观察到很大范围里的细微动静。
林苑,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和数量众多的触手,哪怕是在全黑的世界,也可以察觉到所有带着情绪潜伏靠近的生物。
两人依靠彼此的长处,互相补益,提前侦查到从暗处袭来的畸变生物,杀敌无数。
这样一路前行,逐渐习惯了相互依赖对方的能力来判断危险。
但也正是因此,差一点就出了事。
那个哨兵出现的时候,无声无息,像是藏在黑夜里的一隻黑猫。没有发出一丝的动静。
更可怕的是,他同时不带任何的情绪。杀气,怒意,紧张,一点点细微的波动都不存在。
他从黑暗中现身的时候,已经贴近了林苑的身边,手握一柄短刃,无声袭来。
倪霁几乎是凭借多年战场浸染出来的直觉,下意识地反手一握,徒手抓住了那锐利的刀刃。
黑色的手套被割破了,血从裂口处滴落在地。
这时候那刀尖离林苑的身体隻余半寸的距离。
倪霁怒火中烧,一脚踹上那人的小腿,反手将他的胳膊扭在身后,一把按在地上。
瞬间製住敌人,染血的妖刀已握在手心,煞气红刀直捅向被她按在地上的男人。
“等,等一下。”一个人类女孩的声音响起。
远处的一道断壁后,一盏煤油灯被人点亮。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少女,提着灯从墙后怯生生地露出脸来。
“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别伤了阿仁。”那个女孩提着灯笼,向前走了几步,一双墨黑的眼眸映着手中油灯的光。
很长时间没见到亮光的林苑,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真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能走到这么深的地方。”十六七岁的少女腼腆地笑了笑,“我叫藤露,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已经太久没有看见有人走到这里啦。一时间搞错了。把你们当成了怪物。很抱歉。”
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个人类的少女,十六七岁,双眼明亮。瘦瘦落落的,笑起来的模样很腼腆。
从外表的感知来看,她应该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只是一个普通人。
听口气,他们进入地底深处之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已经在这里东躲西藏地生活了很长时间。
林苑不知道这样柔弱的普通人和一位不算太强的哨兵,是怎么在这样黑暗且危机四伏的地底活下来的。
倪霁眉心微微蹙,手劲没有松,始终压製着在他手下挣扎的男人。
“求求你,原谅我们,放了阿仁吧。”自称为藤露的女孩双手合十,连声道歉,“我们真的没想到你们是活人。”
“刀上有东西。”倪霁沉声说。
“是的,但只是涂抹了一点麻醉剂,是我们捕猎时候用的。对你这么强大的哨兵应该没什么影响才对。”
藤露很可怜的模样,做了个祈求原谅的动作,还衝着被倪霁製住的阿仁使眼色。
被按在地上的阿仁伸出手,在自己掉落在地面的刀刃上抹了一把,手心划出了一道和倪霁相同的伤口。
示意这把刀的刀锋上,并没有致命的剧毒。
“我可以邀请你们去我们的家里坐坐,那里有消除这种麻药效果的缓释剂,还有不少的食物。”
女孩含笑邀请,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现出两个酒窝,令人难以对她产生恶感,
“那个位置很安全,在白昼的时候,不会有怪物过来。”
倪霁和林苑交换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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