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看着她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不再问了。听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唱起了好听的歌谣。
到了下半夜,有一个粗鲁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叫熏华那小子出来陪我。”
那人把门敲得震天响,酒气熏天的影子出现在窗户的纸格上。
很明显,是一个令人恶心的人。
温莎咬住了嘴唇,拉住了林苑的衣角。
“你滚蛋。我包夜了。”林苑说。她本来打算在这个屋子里躲一会就出去。但现在她打算再多待一会。
那个影子在外面粗俗地叫骂起来。那是一个人类,有属于人类最为恶心的恶意。
那种令人作呕的情绪传递进来熏得林苑差点把宵夜吐了。
触手们气势汹汹游动过去。
很快门外响起了一声惨叫,有人沿着楼梯骨碌碌一路滚下去了。
温莎就笑了,继续唱起了她的歌。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唱歌。
伴随着这样温柔的歌声,屋外的动静似乎渐渐小了。
连那些隐隐约约的战斗声变得平和,仿佛对战的一方,失去了战斗的兴趣。
怪物的来回走动的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地消失不见。
林苑也在这样的歌声里,不知不觉得打起了盹。
窗前的那张小床,薄薄的棉被内,生病的小熏蜷起身体,睡在月光里。
他好像有很多个夜晚,没有这样安心,无人打扰地睡上一觉。
是有多久呢。久到他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
林苑睁开眼睛的时候。黑夜已经过去了。
白昼重新降临。
玫瑰园里空荡荡的,外面的天光很亮,微风卷起了几张破旧的传单,在街道上空飘飘荡荡。
林苑眨了眨眼睛,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生病的小熏,也没有唱歌的温莎。
昨夜灯火辉煌的园子,此刻寂静无声。
林苑揉揉睡酸了的胳膊,打开门往外走。
触手们突然兴奋了起来,一隻一隻地冒出了地面。
林苑寻着它们指引的方向看去,
在道路的那一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染着血,带着伤,黑色的作战服,高挑的个子,手里握着一柄艳红的妖刀。
那人看见了她,迈开腿,向着她一路奔来。
林苑看见倪霁朝着自己跑来。
心里滚过一片整齐的声音。
【啊, 鱼】
【是小鱼】
【小鱼小鱼小鱼……】
【呜呜】
【他用跑的也】
【他好可爱】
【我好兴奋】
【我好想接住他】
倪霁奔跑得那样快,让林苑有一种他想衝过来,一把将自己抱住的错觉。
但他的脚步在最后的时刻收住了,停在了一个礼貌的距离。
他站在那里, 上下打量林苑许久, 最后伸出手,在林苑脸上贴着敷料的伤口位置轻轻碰了一下。
“怎么受伤了?”他说, 那声音又干又哑, 和平时温和的声线一点都不像。
动作很克制,隻用拇指隔着敷料贴非常轻地触碰到一点点。
像被枝头的细叶撩过, 让林苑觉得脸上有些痒。
倪霁触碰林苑的那隻手没有戴手套, 交错着干涸了的血痂和露骨的伤痕,比林苑脸上那一道划痕严重许多。
他盯着林苑的眼神却很难过, 好像一个没见过血的人, 一点小伤都能让他伤心了。
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能遇到熟悉的朋友, 让林苑觉得自己变得高兴起来。
她本来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多说上几句。
两个人躲进了一处无人的民居里。交换彼此进入这里之后的见闻和得到的信息。
在白昼的时候, 街道边所有屋子里的灯光和人声都消失了,又变回一栋栋无人居住的空屋。
躲在屋子里面,比街道上更加安全。
屋里的光线还很暗, 拉下来的百叶窗透进一点外面的天光,把交错的光影拉在窗边桌面上。
屋外有淡淡的雾气, 世界很寂静,像一个寒冷的清晨。
俩人坐在窗户边的桌前,倪霁找了两个杯子, 洗干净了,用这里的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他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六个糖果, 各种品牌的都有,全摆在林苑的面前。
条件简陋得很,两个人也很狼狈,一身都是伤和血。
抱一杯冒着热气的白水,只有几颗零星的糖果,还要随时要提防着楼下偶尔经过的恐怖怪物。
林苑却想起了在自己家庭院中的那一次聚会。
如果当时小鱼也来了,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坐着一起说说话,令人感到很放松。
林苑把自己的精神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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