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学姐是个出尔反尔的小骗子。
昨夜缠绵时,那么坚定地承诺说不会再离开他,今天却让他孤单地在饭店床上醒来,连行李都收得乾乾净净,好像这三天房内就只住了他一个人。
就在他试遍了所有的联络方式也没能联络上她,问了柜檯也只得到似乎有个美丽的东方女子在一小时前拖着行李踏出饭店的不可靠消息,差点要求饭店调监视摄影机画面的时候,终于收到她传来的讯息:
「抱歉,临时有急事要先飞去拉斯维加斯处理,看你好累就没叫醒你。我搭早一班飞机过去,今天中午在你订的那家餐厅见,别担心。」
急事?他们洽公都洽完了,还能有什么急事?
为什么不叫醒他?美国治安比台湾差多了,她一个女孩子,叫他怎么不担心?
回拨她手机、丢她讯息却再无回应。
周少伦立刻退房,叫车直奔机场,希望能拦到她。
好不容易过了大排长龙的安检,在显示航班动态的萤幕找到了应该是她搭乘的飞机班次,用尽全力跑到在航厦尾端的登机口时,飞机就在他眼前滑出停机坪。
「请问,刚刚飞走的那架飞机,有一位叫yu-lgsun的乘客吗?」他试着用英文跟地勤人员确认。
「抱歉,这是乘客隐私,我们不便透露。」被注重隐私的美国地勤铁面无私地拒绝了。
周少伦再打了一次她的手机,依然关机。
他希望她是在那班飞机上。不然,他快被自己的各种恐怖想像逼疯了。
盐湖城飞到拉斯维加斯大约一个半小时,他的班机是一小时后,如果她真在那班飞机上,意味着他还要跟她失联至少两个半小时。
昨晚才那么热情地承诺了永远不离开他,今天就像仙人跳似的将他一人留在饭店,只留下一个内容含糊的留言……
他跌坐进登机门旁的长椅,望着窗外起降的飞机喃喃道:「学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先生,你还好吗?你看起来相当苦恼。」有些太过字正腔圆的华语在周少伦耳边响起。
他转头看去,一名穿着西装,目测约二十岁前半段,高瘦且脸上有些浅棕色雀斑的金发白人男子坐到他身边的座位,衝着他露出友善微笑。
这是传说中的……
周少伦来到盐湖城已经三天了。盐湖城最有名的地标,是被称作盐湖城圣殿的摩门教总会教堂。
面前这位,想必就是会被派到全球各国,以当地语言传教的摩门教传教士小哥吧?
「先生,您好,我叫tiothyschwarz,中文名字是舒廷孟,即将被派往台湾宣教。我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台湾人吧?」传教士小哥热情地朝他伸出手。
「呃,对。欢迎……」虽然现在完全没有做国民外交的心情,盛情难却,他还是跟传教士小哥握了手。
「我看你刚刚很苦恼的样子,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舒廷孟立刻发挥传教士的大爱精神关怀他。「我一个小时后要搭飞机去svegas,然后转机去台湾,现在正好有空可以帮忙。」
周少伦先是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自己人生地不熟,有个会说华语的当地人,说不定真能帮上点忙,便和舒廷孟简单解释了他在找女朋友的事。
「这么离奇啊。」舒廷孟听得津津有味。「可是你女朋友还跟你约了中午见面,她应该不是要拋弃你的意思。」
「我不是怕她拋弃我,我知道她不会。」他面色凝重地叹口气,「我是担心她一个人危险。」他亲眼见过她在美国有多容易被搭訕。
「噢,她一定是你的真爱。」舒廷孟感动得将双手放上胸口做捧心状。「看你对你们的感情这么有信心。」
舒廷孟的捧场盛讚让他表情稍微缓和下来,「我打算今天要跟她求婚的,她却不见了……」
「难怪你这么着急。」舒廷孟感同身受似的点点头。「不然这样好了,既然现在你暂时联络不上她,与其一直穷担心,不如跟我一起向上帝祷告,将你的忧虑跟上帝说,祂会帮助你的。」
周少伦这才想起面前的大男孩是传教士。「谢谢……但我不是教徒。」
「人人都可以跟上帝祷告的,因为祂是我们在天上的父亲,天父爱祂的每一个孩子。」舒廷孟不放弃,「就算不说出声音,只在心里讲也可以,祂会听到的。」
没有特别宗教信仰,只有回乡下老家时会跟家人拜拜祖先跟土地公的周少伦,不知如何回应面前这个充满热忱的年轻外国传教士。
「那个……谢谢你,但我真的不会。」
「不然我帮你祷告好了。」舒廷孟自告奋勇地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开始祈祷:「亲爱的天父,请你保守周少伦弟兄的女朋友,让她一个人旅行能平安;也请祢安慰周弟兄,他感觉快被自己想像出的恐怖情节吓死了。虽然说再过几个小时就中午了,他们根本不会分开几个小时,但求你看在周弟兄今天要求婚的份上,让他们能一切顺利,快快相遇,谢谢上帝,阿门!」
好……简单直接啊。是因为他不是用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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