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刺醒桑特。尚未完全清醒的他反射性地向枕头旁边伸出右手,试图抓住某种物品。
「桑特,你在做什么呀?」
「当然是停止会发出吵闹声音的机器呀!」桑特以疲倦的嗓音回应问者。
机器?那是什么?它拥有名称和声音吗?
或许只是梦境中才有的奇幻物品?桑特摸不着头绪。
不解的是,确实有一瞬间,那玩意的形象清楚存在于桑特的脑海。如今,随着自己的思绪逐渐清晰,关于它的种种讯息却已灰飞烟灭。
「还在说梦话吗?真不像平常的你呢!该不会昨晚太兴奋了,还没睡醒?」
「什么意思呀?话说你是…?」桑特坐起身,满脸狐疑地望着有一头金色捲发的年轻男子。
「特别的日子开低级玩笑,真有你的。」男子皱眉苦笑。
就在桑特回忆之时,金发男子放在门把上的右手手背唤醒他的记忆。
黑色图样。毫无意义的黑色图案佈满金发男子手背。
究竟,眼前的瘦削金发男子是谁?桑特陷入沉思。
「你是霍考…对吗?」他喃喃自语。
「看在曙光女神欧萝菈的份上,收起你的轻浮样。快到楼下大厅集合。」霍考不耐烦地大力关上门。
摸不着头绪的桑特将盥洗用具收拾到脸盆,迈向澡堂。
但愿能洗去一身的疲倦和不确定感。
推开澡堂大门,蒸腾的水气暂时舒缓桑特敏感的神经。然而,不怀好意的眼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瞧,是异乡人。」
「哪里?哪里?」
「看看他左胸的刺青。不会错的,不明的黑色图案正是辨别那群恶棍的方法。」
「哼!十恶不赦的罪人应该待在地牢。为什么国家的『叛徒』还能参与『觉醒』?」
「伟大的梅瑟斯王啊!无需赐给『骗子』恩典呀!」白发长者摇头呢喃。
异乡人?罪人?是在说我吗?「觉醒」又是什么?
一连串疑问在桑特脑海引爆。一回过神来,澡堂却只剩他和暂时未退去的水气。
忆起刚刚旁人的对话,桑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左胸。那个刺青宛如一隻畸形的大蜘蛛,萎缩的前肢正好完全包覆他的心脏。
有一瞬间,他觉得心跳被蜘蛛的前肢紧紧抓住,无法自主。不知怎么的,桑特的思绪又跑回过去那段时光。
「哥哥,为什么我们身上都有奇怪的图案呢?」年幼的桑特指着奎克脖子上的刺青,好奇发问。
奎克蹲下来,温柔地抚摸桑特的头:「这是坎菲尔一族与凯茵兹神之间的祕密约定喔!尊贵的神生活在天上国都『拉斯』。从如此高的地方俯瞰,神不是难以分出我们吗?所以崇高的他赐给我们神之图腾,好轻易辨认。桑特,你身为坎菲尔的一员,不觉得与有荣焉?」
次年,奎克受国家徵招,加入义勇军的第三十二次征讨,讨伐栖息在菲伊斯特拉北方的「兽族」。「我可是族里难得一见的炎系元素师呢!区区『兽族』又算什么!桑特,等哥哥光荣归乡吧!」时至今日,那一天奎克的自信神情仍会出现在桑特梦中。
只是,六年前立下的约定,至今尚未兑现。
据说,那年征讨失败之因,得归咎于某一年轻的炎系元素师错估情势,擅自率领义勇军三大菁英深入敌方腹地。孤立无援下,「兽族」倾巢而出,纵使炎系元素师和其馀菁英的本领再神通广大,终究在「兽族」大军前败阵,全员生死未卜。之后,整支义勇军完全处于被动,大半人马魂断北方蛮荒之地。此一败仗,史称「悲惨战役」。
桑特来到喧吵的一楼大厅。
霍考独自在人墙之外朝桑特挥手。
「咦?霍考戴了手套吗?」
「明知道今天是『觉醒之日』,你还慢吞吞的。」霍考双手环胸,十分不满。
「对不起。但我们今天究竟要做些什么?」桑特抓抓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别再囉哩八唆了。快来不及了,走吧!」
推开旅馆大门后,迎面而来的是刺眼的阳光。
等桑特习惯光线后,一座神殿佇立遥远的山上。
桑特和霍考则融入人潮,朝神殿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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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塞满了人群。有好几次,桑特差点跟丢霍考。
桑特左推右挤,总算跟上霍考的脚步。
「霍考,究竟什么是异乡…」桑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本来拥挤的人潮却突然分站两边。
「注意!治安队经过,立即让出一条路。」说者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率领一支残破的队伍。马车上尽是伤者和满满的白布,其中一名断臂的人颤抖,放空呢喃:「不可能的啊!为什么『他们』会魔法?」
「死伤如此惨重!依身上的披风判断,这应是菲伊斯特拉北方边境哈尔拉的治安队才是。」
「难道哈尔拉已经被『兽族』入侵了吗?」不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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