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初愈的她有几分呆呆的可爱,又是故人再次相见,程朔风见她心头便感到亲切,起身坐到她旁边,松一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突然而来的熟络让谢南陵有几分迷茫,但也不排斥,“多亏了你。”
程朔风接过她喝空的碗放到一边,想再和她搭搭话,竟然想不出要说什么。气氛忽然沉默尴尬,程朔风站起身,“我去洗碗。”
程朔风昨夜英雄救美的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还是小范围传开了点消息——程小将军救了个女人回来——程小将军把未婚妻带到军营了——程小将军随军带妻上阵——程小将军妻子快生了。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变样。
戚将军听不下去,给士兵们加大了操练力度,不允许再讨论诸如此类的谣言,为平息这些猜测,戚将军只说是程朔风在塞北关外救了个同胞回来,让全军集中备战,准备下一次突袭。
军中出现女子还是有诸多不便,谢南陵明白这点,依旧还是穿着素日穿的男装,也鲜少在人群前露面。
程朔风把自己营帐挪到大部队后面,离着人群远些。
谢南陵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深夜搬去程朔风的营帐时,还是试探地问:“原先关押我的那间帐篷我能去住吗?”
程朔风不动声色,“那间帐子不是空帐,只给你一个人住还是不太方便。”
谢南陵点点头接受安排。单人单间在军营生活已经算奢侈了,只有军衔较高的将领有这样的待遇,她不能强求。
程朔风在中间支了个屏风,谢南陵在另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仔细算算她离家已经半个月了,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了,如今安稳下来先给母亲写信报平安才是第一要紧事。
“程将军,可借纸笔一用吗?”
“随意。”
谢南陵坐到桌前提笔写信。写完抬头程朔风竟然还在帐中,他不知什么时候搬进来另一张桌子,在那边看书。
谢南陵折好信纸,装进信封中,出去了。
她这两天就在打听把信送出去的途径。军队每月会有一次上报朝廷的例报,信差也会酌情帮一些士兵们送家书。
她一出去,程朔风盯着门没心思看书了。明明他在军中很多事可以给她办到,为什么不找他?
帐外脚步声近,程朔风赶紧低头。
谢南陵见他还在看书,放轻脚步。
程朔风装作不经意抬头,随口问,“刚才出去了?”
“嗯。”
她嗯完也没说出去干什么了。
程朔风心里烦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谢南陵问:“程将军,这些书我可以看吗?”
“当然,随便看。”心里又莫名平和下来。
天一黑,谢南陵就跑到两人住的营帐后头的空地忙活,支衣架子。她带过来的衣服不多,在这里还得住一段时间,衣服和其他人一起晾晒不方便,正好这边位置人少,自己扎一个也不显眼。
程朔风见她进进出出没闲着,她抱着衣服一出去,他也在跟在后头看她要干嘛。
谢南陵找人要了个木盆,端着衣服往后面不远处的小溪走。
原来是要洗衣服。
程朔风跳到树上偷偷观察她,见她把盆放下,又跑到草丛处看了看,挑着拔了一把草放在木盆边上的石头上。
她把草挤出汁液抹到衣服上,然后才放进水里漂洗。
程朔风眼见着她把衣服洗完,一件件放到木盆里。
这下该回去了吧。程朔风靠坐的身体支起来准备等她往回走时跳下来。
可她洗完后,低头看着水面,程朔风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她坐在石头上,腿屈起来,隔壁肘支在膝盖上,撑着头看天边的月亮。
今夜月牙弯弯,星子满空。
程朔风在树上看到她半张脸,明明看不清她确切的表情,却似乎能感受到她愁思心绪。
只身一人出来这么久,应是想家了。
谢南陵今天把信送出去,心头一块石头落地,母亲那边至少不会再担心了。接下来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是秋试,她至少得提前一个月进京。应试高中是第一步。前路漫漫,不敢求多顺利,只希望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魏玄庭怎么对她的她一笔一笔记得清楚。新仇旧恨,日后有机会自会算清这笔账。
夜间比白天清凉些,偶有虫鸣。
谢南陵坐在石头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起身端着盆,回到自己营帐附近,把衣服晾摆开,进帐了。
程朔风在她进帐之后才进去。
后半夜,忽然有士兵来找程朔风,在另一边说着什么,谢南陵没睡深,隔着屏风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很快,程朔风穿戴好衣服和士兵出去了。
谢南陵醒来时天大亮,外头人明显比昨日少些,想来昨晚程朔风应是带着军队出去了。她自去伙房炒两个菜吃。这个时间过了吃饭点,厨房没人在,正方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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