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暖场。她走过去,踮起脚,伸手替男人解他脖子上的领带。
霍楚沉从头到尾都只是垂眸看她,没有拒绝。
他应该是喝了点酒,呼吸里也带着点青涩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檀木和冷杉香,格外好闻。
荆夏这才注意到,他虽然是意大利和华裔的混血,但穿衣举止和对酒的喜好,霍楚沉都更偏向于一个英国绅士。
当然,除了拿枪和上床。
思绪飘得有点远,解领带的手也就开始有点懈怠,直到一只大掌把着腰将她拉进,两人身体相贴,荆夏才惊觉霍楚沉看她的眼神里,全是隐忍和欲望。
颈侧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霍楚沉撕下她贴在那儿的伤痕贴问,还痛?
荆夏先摇头,而后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开始点头。
霍楚沉没什么表情,将手里的伤痕贴一卷,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开始自顾自地解领带。
一边解,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今天见到温晚晚了?
嗯,荆夏点头,没有要往下接的样子。
解领带的手一顿,霍楚沉的脸色黑了几分,又继续问,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没有,荆夏摇头,毫不迟疑道:她挺好的。
喀!
许是过于用力,衬衣上的扣子被霍楚沉扯落,滚到了落地灯后的衣架下面。
荆夏要去捡,被霍楚沉制止了。擒住她腕子的手倏然收紧,他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一只手抚上她的脖子。
那颗他爱不释手的朱砂痣就在指尖,他摸了一遍又一遍。
荆夏被他掐得生疼,却只是微微蹙了眉。
他真是恨死了她这幅自信笃定,瞎话张嘴就来的样子了;
可同时,他又爱死了她这幅惯会虚张声势,永远淡定自若的样子。
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抑制不住地想要把她压在身下,想看她蹙眉失神,想听她急喘低吟
一开始他想把人留下来,除开那一层同病相怜的共情,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征服欲。
霍楚沉第一次觉得自己,既荒诞又可笑。
明知道这女人背景不干净,明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明知道她有可能跟别人串通起来,想置他于死地
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他真恨自己这种近乎自虐的着迷。
掐住她腰肢的手紧了紧,昏暗的灯光中,霍楚沉垂眼看她,眸色如炬。
你总是自作聪明。
他声音冷沉,扣住荆夏的脖子,迫使她看向自己。
面前的女人微怔,而后当真是满眼无辜地看过来,平静道:我不知道霍先生在说什么。
霍楚沉低低地哂了一声,又将人搂紧了一些。
两人胸膛相贴,身体的炽热透过衣料浸透缠绞,旖旎而危险。
荆夏就看着他,不避不退。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霍楚沉松开手,俯身拾起自己搁在沙发上的领带。
如果想不明白,那就慢慢想。
走到门口的脚一顿,霍楚沉侧身看她,眸光冷冽,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面前的门被扣上,卧室里响起喀哒的上锁声。
门外,贝斯看见霍楚沉一脸的阴翳。
他是今天才被霍楚沉从新泽西接来的。最近集团里大小事件,南诺也不安分,受伤擦挂的事发生不少。
与其每次出了事再火急火燎的找人,不如直接让他常驻。
但贝斯知道,霍楚沉这是专程让自己在看顾谁。
他瞟了眼紧闭的房门,明知故问道:先生既然怀疑她,为什么还要把人放在身边?这可不是先生的作风。
霍楚沉走在前面,步子一顿,也没有回头,片刻挤出一句,她还有用。
哦?贝斯扬了扬花白的眉毛,笑道:先生如果想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和背后同伙,尽管把人交给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开口说话。
见霍楚沉不答话,贝斯耸肩,懒懒地补充道:艾伯维的朋友最近研发了一种新型精神药剂,正愁没地方试验,我可以帮他试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霍楚沉侧身看过来,凛冽的眼风直接扫得贝斯噤了声。
贝斯笑得一脸无所谓,语气却带着几分严肃,先生喜欢个把女人,想留在身边,本身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我还是想提醒先生一句,千万不要养虎为患。
不会的,霍楚沉道:触到底线,该杀就杀了。
*
荆夏没想到自己真的被霍楚沉软禁起来,一关就是三天。
关于霍楚沉要她想明白的事,因为没有坦白的秘密实在太多,荆夏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再他给出任何的试探之前,她都不敢贸然行动。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就又回到了两厢僵持的态势。
荆夏虽然是被关在卧室,每天都有人按时送来食物和水,但因为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这种慢性折磨对于她来说,无异于一场精神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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