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霍楚沉都不在曼哈顿。
贝斯给荆夏开了镇定的药物,可能是白天睡太多,她每晚到了半夜都会醒过来。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荆夏揉了揉脑袋,决定先去浴室冲个澡。
霍楚沉和保镖都不在,应该是去了外地。对于他手上的生意,正当的、不正当的,荆夏目前都还没有资格打听。
等到温热的水冲走疲惫,荆夏才想起自己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早已是胃腹空空。
于是她披上睡衣,也懒得开灯,一路借着高层落地窗外透入的月光走到了楼下。
拐角一转,一个模糊的人影倏然闯入视线,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身后的阶梯绊倒。
霍霍先生?
荆夏看着面前一身月色的男人,有些意外。
他像是刚回来,一身风衣还来不及换下,就连喉结下的领带都还是一丝不苟的系着。见她来,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双黑眸仿佛要把她盯出两个窟窿。
荆夏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像他落于自己身上的目光变成两把小小的火苗,所及之处,一路都烧了起来。手心很快就出了汗,把着扶手都开始打滑。
很害怕?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荆夏怔住,一时竟不知道他问的是刚才的事,还是那天酒吧里的事。
但她本来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兀自道:我刚睡醒,起来找点吃的。
说完往霍楚沉身后看了一眼,又问,维托呢?
算是转移话题。
然而他定定地看了荆夏一会儿,一边解开风衣的扣子,一边往会客厅的沙发走去,淡声说了句,你先吃东西。
荆夏只能微凛着后背,去厨房找吃的。
如果没有记错,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灶台上的吊柜里,还有花生酱。
荆夏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又转身去柜子里拿花生酱。
但这里的公共厨房几乎都是霍楚沉的保镖在用,个个人高手长,瓶瓶罐罐往柜子里一放,荆夏垫起脚都够不到。
她伸手捞了一会儿,却把那瓶花生酱越推越往里。
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一个火热的身体来到了她的身后。
霍楚沉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径直上前,一只手绕过她的腰撑在橱柜台面,另一只手越过头顶,去拿那罐被她推到里面的花生酱。
身体相贴。
那一刻的触碰,像阳光突然涌进暗房。
潮湿而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荆夏觉得自己耳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身前是冰冷的大理石台面,硬硬地抵在耻骨,而身后,是男人精壮而炙热的胸膛。
心跳怦然,小腹燃起一股热流,不断向下。
荆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他很快就退开了。
霍楚沉把那罐花生酱放下,转身又回了沙发。
吃完面包和牛奶,荆夏又喝了杯热水,走出厨房的时候,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会客厅的沙发上,男人仰面,微阖双眼,西装和领带都已经被脱下,白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鼻梁到喉结的线条,流畅得像一件艺术品。
他好像很累,听见荆夏过来才睁开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敏锐如荆夏,早已察觉到气氛的紧绷,只淡淡道了句霍先生晚安,便要起身上楼。
项链修好了,霍楚沉从风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荆夏愣了愣,走过去拿起来,说了句谢谢。
明晚在苏富比有一场拍卖,霍楚沉叫住她,温奕衡和温晚晚都会去。
荆夏停下脚步,听他继续道:他还不知道你被我借走的事情,两家合作正式启动之前,我不想让他多想,所以明天你得陪同出席。
好的,荆夏应了。
公寓里响起落锁的喀哒声。
偌大的空间只有两个人,夜深而静,那一声落锁就显得格外清晰。
霍楚沉坐了一会儿才支起双臂,无奈地哂了一声。
对于谎言和意图的识别能力,几乎是被刻在骨子里的。
处于这样的一个位置,他身边其实从来都不缺居心叵测的人。这些人怀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接近他,背后的势力可能是南诺、是布纳诺、是警察
猜透和看破,对他来讲,就像呼吸那样简单自然。
而手起刀落间,他也从不心软。
但在刚才,将那个女人圈在怀中的时候,霍楚沉的脑中忽然闪过两个念头
拧断她的脖子,或者将搂着她的手,再收紧一点。
他被自己后面的那个念头惊到了。
以至于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递给她那罐花生酱。
第一次,怀疑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本能给出了第二种选择。
就像如今,他只要一闭上眼,看见的就全都是她站在黑暗的楼梯口,只穿着一件睡衣的样子。
她好像洗完澡以后总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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