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围猎就这么不欢而散,荆夏是最后一个回到庄园的。
大厅里,又一次经历暗杀的温晚晚还处于恍惚之中,直到看见荆夏过来,空洞的眼睛里才泛起一点生气,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却没开口说话。
荆夏走过去,拨开围着的一圈人,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给她看伤,应该是霍楚沉的家庭医生。
怎么样?荆夏问,蹲下身来,见老人有些愣怔,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温小姐的保镖。
面前的人立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随即指着温晚晚肿起的脚踝道: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挫伤,应该是从高处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拧坏了,问题不大。
荆夏看着那只肿成包子的脚蹙了蹙眉。
头顶传来温晚晚颇为不满的声音,阴阳老医生道:呵非得要断了问题才大,霍先生的医生和霍先生的庄园一样有意思。
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荆夏也不好说什么,有些尴尬地看向医生。
好在他并不介意,依然埋头给温晚晚处理伤口。
怎么弄成这样的?荆夏问。
温晚晚一脸愤懑地扬了扬下巴,你问他,跟他说了我跳不了那么高的地方,还非把我掀下去。所以,他真的不是温奕衡派来杀我的吗?
荆夏这才想起文森。
她顺着温晚晚下巴的方向看过去,准备责问的话,却被眼前的一大片血污给堵回去了。
文森背对着她们,褪去身上的衬衫,露出满布青紫的背和皮肉翻卷的肩胛。
子弹应该是从背部贯穿的。取是取出来了,但没来的及包扎。他自己拿了块厚纱布摁着,还在止血。
这伤势和温晚晚区区的扭脚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温先生呢?荆夏环顾四周,发现温奕衡和霍楚沉都不在。
温先生先回曼哈顿了。
清润的男声冰冷,像纽约三月的天气,吹得人心里也跟着凉了半截。
荆夏觑一眼温晚晚,听见她哂了一声。
温奕衡不关心她的死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毕竟他想用女儿换的,从来都只是霍楚沉在北美的资源。
心里有一块肉被掐住,泛出点酸意,荆夏走到温晚晚身边坐下,伸手牵住了她两根指头。
*
两人在新泽西的庄园住了一晚。
第二天,维托一早就要将温晚晚送回曼哈顿。
荆夏是跟着她走下台阶的时候才得知,霍楚沉并没有打算让她回去。
前来接应的,正是昨天见过的银发医生。他看见荆夏,笑得一脸和煦。
荆小姐。依旧是一口不太标准的中文发音,我叫贝斯,是霍先生的家庭医生。住在这里,不忙的时候,也帮霍先生打理一下这栋房子。之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荆夏愣住,回头看台阶下的温晚晚。
维托似乎早已经告诉了她霍楚沉的决定。
两人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温晚晚表现得很淡然,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荆夏知道对于霍楚沉的安排,温晚晚没有办法拒绝。
我只是去帮他处理南诺的事情。荆夏走过去,试图安慰。
温晚晚看她,耸肩道:随便吧,没你替我爸盯着我,我还自在。
明明满脸都写着落寞和不开心还昂着下巴,温大小姐真是嘴硬得要死。
她梗着脖子无所谓道:反正刚好,我拿你跟霍楚沉交换一个未来可兑现的条件。
什么?荆夏听得一愣。
面前的女人撇了撇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我还蛮好奇,我爸要是知道霍楚沉开口要走了你,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当场给气死。
荆夏被噎得没话说。
大小姐的骄傲不能丢,她哼哼,继续仰着下巴道:安保合同上签署的,白纸黑字,你是我的人。今后去了霍楚沉身边,也别忘了谁才是你的老板,不然我去州立法院告你!让你卖身还债。
嗯,荆夏点头,不再多说。
直升机起飞,卷起透着凉意的风,直到再也看不见,荆夏才转身看向一直等在身后的贝斯。
他自觉往旁边退开一步,侧身为荆夏引路,霍先生在书房等你。
荆夏点头,跟上去。
两人穿过二楼长长的走廊,来到两扇虚掩着的复古胡桃木大门外。
贝斯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附耳贴着门扉道:霍先生,荆小姐已经等在外面了。
里面半晌的没有动静,贝斯回头看了荆夏一眼,有些尴尬,正要再次敲门,却听里面传出淡淡的一声嗯。
那声音低沉,像是压着胸腔传来的。
贝斯转头对她笑,伸手一延,推开了面前的门。
荆夏走了进去。
眼前出现一个宽大的客厅,同样是白色为主,点缀柚木家具,很雅致。正面一扇落地窗,映着大西洋海滨的落日。
海风穿堂而过,将窗帘吹得飞起来。
而那片白纱余晖之中,霍楚沉就站在那儿,拿着一只装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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