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宣的行李箱已经提早从村长家搬了过来,席川说了一下午的废话,只有想收拾席宣才是真的。
村长诚惶诚恐的说了几句让小五照顾席宣的托词,恨不得把眼前这座瘟神赶紧送走。
一路上坑坑洼洼,行李箱拖着更加费力难走,正打算提起来的席宣就听见前面黑不溜秋的小子来了一句,“你可不可以走快点?”
席宣脸挂不住,本想对着眼前现成的出气筒发泄一通,临到了,却又改变了主意,“太重了,你帮我提一下。”
席宣假模假样甩了几下胳膊,演技敷衍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可眼前黑瘦的小孩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行李箱接过横提着闷头往前走。
席宣之前估量着席川的态度,做足了准备,别的不说,衣物没有少带,卡被冻结,现金被搜刮干净,除了几身光鲜亮丽的衣服和鞋子,简直寸步难行。
箱子本身的重量本就不轻,席宣看着小孩走了一路,也没喊累。
明明手腕细的仿佛一掐就断,却一丁点都没放下的意思,席宣震惊有余,却不知道这是小五常年因为农作锻炼出来的结果。
小五给了席宣太多的意想不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反关席宣倒像是个真正的孩子。
他会因为一顿午饭大方的收留席宣,同样给他做上一顿晚饭,会在席宣把所剩不多的干柴用完以后,认真的告诉他:如果你还要洗热水澡的话,明天你要自己上山去捡干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席宣成了小五身后的尾巴,每天陪他上学、放学、做农活,刚开始的几天里,席宣觉得每一天都很难熬,这里的人会为了一顿饭整日劳碌奔波,席宣曾经自以为是的、不屑一顾的在这里都成了一种奢侈。
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才在这个家里见到除了自己和小五以外的,慕习有点忐忑,“求婚是很重要的事情。”
“怕我生气?”席宣说。
慕习刚想点头又转念一说:“我怕啊,但是你会同意的。”
他是在夸席宣通情达理,虽然有点勉强,但比什么都不说要来的好。
席宣觉得这样慕习太有意思了,“慕习,这么会讨好我,要继续保持。”
席宣站在玄关处换鞋,“下次我回来后是不是就可以穿你给我买的鞋了。”
慕习笑了笑,“当然,保证舒服。”
席宣没急着走,刻意掩饰的离别情绪正在一点点发酵,慕习看了看席宣,“要我去送机吗?”
凌晨两点的飞机,席宣还要回去收拾行李,侯机安检加登机至少要提前二个小时,慕习住的地方离机场并不近,一前一后也够折腾了。
“好好在家睡觉,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看到就回,你别担心。”
席宣伸手抱了抱慕习,凑在耳边说了句话,慕习没有听懂,但他可以肯定席宣说的是芬兰语。
“说的什么?”
“你猜?”
慕习连猜都不愿意,“我不知道,快说。”
席宣欺负人听不懂,在慕习希冀的目光里转身出了门,等出了电梯才发了条语音信息。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树的碎影,在这临近满月的仲夏时刻,席宣对慕习说──我还没开始走,就已经在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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