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季桑桑来找高苒,发现她正坐四方桌前垂眸吃早餐,上身随意套件男士衬衫,白色扣子一半未系,露出胸口至天鹅颈上几痕凌乱绯红,恰如胭脂点点。
宽松衣料遮住盈盈一握纤腰,往下丰腴大腿根若隐若现,两条笔直小腿匀称漂亮。
雪肤脸庞红晕未消,乌亮发丝随手挽成花苞垂在脑后,光线遥遥经过窗牖斑驳射落秀婉眉心,含春绰约,妩媚动人。
真是的,吃个早饭要不要美成这样?
季桑桑嘟囔着小嘴往里走,发现那个酷酷帅帅的汉子也在,潇洒站在一旁,半裸着精壮胸膛,蜜棕色外肌沿两侧腹肌斜斜向上,结实性感。
下身一条藏灰色休闲裤,系带扣出劲腰,侧脸五官高低有型,起伏流畅,帅得惊心动魄。
他低眸认真在烫一条丝绸睡裙,荷尔蒙爆发的健躯却在做这般细致温婉的事,极致反差让季桑桑几乎要在晨曦中晕眩。
“苒苒,你居然在这里背着我开小灶。”她按了按太阳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嘟嚷,“吃的还是油饼,哼,现在被我发现了,我也要吃。”
油饼是老北京特色,来了内蒙古这么久,季桑桑都快馋坏了。
高苒拣了份油饼搁在青花盘里,又问她要不要喝豆浆,得到肯定答复后,素手纤纤从小铝锅里用白瓷勺舀着淡黄色豆浆。
这油饼还是男人知道她想吃,特地起个大早在小厨房做的,炸制得蓬松金黄,外酥里嫩,入口绵香。
“不甜啊,淡的。”季桑桑接过小碗,低眸喝了口,搁下碗皱眉抱怨。
高苒知道她姐妹重度嗜糖,便仰脸对男人冷声吩咐,“要白糖。”
“好,我这就去拿。”男人乖巧颔首,将熨斗垂直搁在桌面,随手套件黑T恤,迈开长腿穿堂过院取白糖。
直至他高大英挺身影消失在转角,季桑桑方咬一大口油饼,含酸道:“你家汉子以后能不能不要随便搞半裸体艺术啊,看得我一大早差点晕了。”
高苒闲闲翻过一页杂志,嘴角笑容潋滟暧昧,想起男人方才给她熨裙子的模样,确实很勾人。
熨斗架旁搁放一个箩筐,细黄竹篾编成,里面堆着牛角、牛筋、竹木胎、动物胶,琳琅新奇。
季桑桑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干什么呀,难道你们昨天没doi,光坐这里做手工了?是打算报名参加幼儿园劳作比赛?”
“咳……”
高苒差点一口豆浆呛死,用小勺子在碗里轻柔搅拌,卷曲长睫扇了扇,“他说要给我做张牛角弓。”
“牛角弓……”季桑桑咋舌,“看来你们昨天技术交流不错,都发展成互赠情物了。”
牛角弓是蒙古族原始弓箭之一,高苒想着带张弓箭回北京,放在工作室感觉应该会不错,便问巴图哪里可以做,结果巴图告诉她这玩意儿早列入自治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会做的人不多,而且做起来很复杂,纯手工活,他们这里也就齐哥会。
听到这个回答,高苒不想麻烦,便就此作罢,可今早醒来,发现这男人正一声不吭在给她做弓。
原来自打知道她想要,他这段时日晚睡早起便都在为她忙活做一张牛角弓。
“苒苒,当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不能你天天吃十全大补药,我在这里眼馋饿肚子吧?从前我的那些男人可是都……”季桑桑拉过她手,故意出言试探。
“你那些男人我可一个都没碰过。”高苒打断她话,秋水双瞳盈盈望向她,轻柔笑着。
季桑桑扬声为自己申诉,“分明是你不要好不好!哼,你现在连个双周抛的男人都不愿意跟姐妹分享,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房间气氛默然,高苒难得被人问倒,水润唇畔笑意渐次凝固,敛眉垂颈装作看杂志,却半个字都入不了眼,心尖持续萦绕一股异样情绪。
见状,季桑桑噗嗤笑出声,拍拍她肩,“看来我们高苒小仙女动凡心了,那汉子可真有几手,才多久啊?就把咱家仙女身心都收服了,完了,我的冤种哥是彻底没指望了。”
高苒细眉微拧,下意识想否认,并告诉她要买机票回北京,可是话滚到嘴边,却舍不得说出口。
室外,晨光灿烂,棉絮状浮云自湛蓝苍空飘过,慢悠悠。
男人指骨捏着一小碟儿白砂糖,经过廊道,前面倏然横出一截胳臂拦住他去路。
齐毅眸光懒散,从男人手腕那块低调优雅的劳力士切里尼滑过,上移到那双似笑非笑眼睛。
不由浓眉皱成疙瘩,颇不耐烦。
虽未开口,但俩人之间气氛已是剑拔弩张。
季言淡定收回手臂,“齐先生,关于苒苒,我有话同你说。”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苒苒丢弃在北京的旧宠?那么我比你强,至少我是她的新欢。”齐毅冷着脸丢下话,漫不经心继续往前走。
季言追上去,视线匆匆扫过他手里小碟儿,笑着说:“苒苒不爱吃糖,比起甜点,她更喜欢酒和烟。你可能不知道,她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毕竟学艺术的,追逐灵魂救赎,更自我也更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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